Also by EU-China Energy Coope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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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Spring Double Issue
EU-China Energy Magazine Summer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夏季刊
EU-China Energy Magazine Autumn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秋季刊
EU-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0 Christmas Double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0圣诞节双期刊
2021
EU-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1 Spring Double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1春季双期刊
EU-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1 Summer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1夏季刊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1 Autumn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1秋季刊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1 Christmas Double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1圣诞节双刊
2022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2 February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2年2月刊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2 March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2年3月刊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2 April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2年4月刊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2 May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2年5月刊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2 June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2年6月刊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2 Summer Double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2年夏季雙刊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2 September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2年9月刊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2 October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2年10月刊
Digest of the Handbook on Electricity Markets - China Edition
Digest of the Handbook on Electricity Markets - International Edition
电力市场手册 （精华版）- 中国发行
电力市场手册 （精华版）- 国际发行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2 November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2年11月刊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2 Christmas Double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2年12月刊
2023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3 February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3年2月刊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3 March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3年3月刊
Joint Statement Report Series
Electricity Markets and Systems in the EU and China: Towards Better
Integration of Clean Energy Sources
中欧能源系统整合间歇性可再生能源 - 政策考量
Suppor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Renewable Generation in EU and China:
Policy Considerations
中欧电力市场和电力系统 - 更好地整合清洁能源资源
支持中欧可再生能源发电建设: 政策考量
ENTSO-E Grid Planning Modelling Showcase for China
ENTSO-E 电网规划模型中国演示
Accelerating the Incubation and Commercialisation of Innovative Energy
Solutions in the EU and China
内容目录
Also By EU-China Energy Cooperation Platform Project
序言
1. 电力市场设计：长期合同路在何方？
2. 可再生能源还是煤炭？11条你应该知道的德国能源结构变化事实
3. REHeatEU：强化能源安全与气候保护的绝佳机遇
4. 能源危机如何“带火”欧洲热泵市场？
5、中国航空业减排：可持续燃料潜力几何？
6、每月新闻速览
7、出版物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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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so By EU-China Energy Cooperation Platform Project
序言
亲爱的各位读者，
欢迎阅读《中欧能源杂志》2023年3月刊。
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令人倍感欣慰的是，欧盟在能源危机中艰难
地挺过了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储气量高于2022年水平，欧盟终于可
以暂时松一口气了。然而，未来几年，能源市场的动荡局面预计仍将
持续，危机并未远去。在确保能源安全和负担能力的同时，可持续性
仍然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重要方面，这也是本期杂志所讨论的重点。
首先，我们深入探讨了电力市场设计中长期合同的未来发展，探索应
如何进行合同安排以鼓励可再生能源投资和创新。随后，我们将目光
转向德国，分享了这个国家当前在从煤炭向可再生能源的转型过程中
积累的11条关键经验教训。
此外，我们探讨了在消费者偏好、私营部门投资和支持性政策框架的
综合影响下如何推动形成一个转折点，加速建筑领域的脱碳进程。紧
接着我们还对欧洲市场上热泵的普及情况进行了深入分析，欧洲消费
者在能源危机背景下正在积极寻求传统供暖系统的低碳替代方案。
最后，我们将目光投向中国的可持续航空燃料，探讨推动交通领域脱
碳所需的政策支持。
我们希望本期杂志的文章能够给您带来一些有用的信息和启发，也欢
迎您就这些关键话题与我们共同探讨。
再次感谢我们的编辑赤洁乔和Helen Farrell顶住极端压力，圆满交付了
本期杂志。
Flora Kan
中欧能源合作平台（ECECP）项目主任
1. 电力市场设计：长期合同路在何方？
欧盟委员会近期结束了欧盟电力市场改革公开征求社会公共意见，并
将于3月16日提交正式提案。提前泄露的草案文本显示，欧盟委员会打
算进一步完善直接购电协议（PPA）和远期市场。成员国可以利用“混
合”电力市场设计，支持新的可再生能源投资。不过欧盟委员会也提出
了一些要求来确保现货市场的正常运转，并预防PPA的挤出效应：比
如支持更具金融属性的双向差价合约，保证短期激励措施不受影响，
要求政府优先将差价合约分配给已签署PPA的投资者。这份提案仍有
许多设计细节未被披露，并且对于倾向于管控所有发电资产的差价合
约的利益相关方来说或许还不够深入。
欧盟委员会最初并没有为就电力市场长期合同形成一套明确的具体措
施进行磋商，而是考虑了一系列多样化的选择，这一做法本身就反映
出欧盟成员国之间存在重大的意见分歧。这并不出乎意料，事实上在
短期市场的实施、容量市场的角色定位、可再生能源的支持机制和零
售电价的监管等问题上，各成员国之间早已呈现出巨大的国家差异。
欧盟委员会的最终提案很快就会公布，随后将在欧洲理事会和欧盟议
会展开讨论，在考虑这些机制的时候，有必要深入思考一些根本性的
问题。
完善长期合同市场
在实现净零排放的长期愿景下，我们预计私营企业将更倾向于签署长
期合同。能源价格的波动性将会增加，政府将逐步取消上网电价等可
再生能源价格补贴，并且对于电力零售商本就审慎的监管将会变得愈
加严格（CERRE[1], 2022, p.28）。
此外，我们预计在能源合同方面将会有所创新。长期合同应当超越日
前市场上标准的远期合同范畴，我们还需要为具有不同风险状况的参
与者（如零售商、间歇性可再生能源发电商、储能运营商、聚合商和
传统发电机组）提供购电协议等特定合同。合同中各方利益的平衡或
许需要多边合同来解决（CERRE, 2022, p.96），如风电厂、电力零售
商、储能商的三方合作可能比任意两方参与者合作承担的风险更小。
虽然企业PPA市场未来将进一步成熟发展壮大，但拥有投资组合的综
合性能源电力公司仍将继续发挥重要作用。这些公司可以是传统的公
用事业公司，但也可以是掌握能源社区、海上综合能源枢纽等特殊资
产的企业。这种综合性的投资结构可以防止在错综复杂的投资关系中
发生套牢问题。
政府对长期市场的干预
政府干预合同市场具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控制零售商的风险、使合同
标准化以简化头寸净额结算、提升透明度、代表消费者签约以防政府
未来干预，并为某些合同提供自然对手方。最后一类应涵盖受监管影
响较大的活动，如输电容量的可用性，以及拥有长期输电权和碳排放
交易价格期权的长期碳政策。然而，私人部门仍扮演着关键角色。
现有市场在为消费者提供锁定未来三到五年价格的选择方面发挥了很
好的作用，但是消费者对这类合同的需求往往有限。尽管电力生产商
可能希望通过签署更长期的合同来降低其资本成本，然而考虑到消费
者缺少对更长期的对冲措施的需求，经济学家对于是否管控超出期限
的套期保值以及如何对其进行规范管控仍然存在分歧。一些经济学家
主张在长期合同市场和结构性市场设计方面进行更多的政府干预，这
被称为“混合市场设计”。（CERRE, 2022, p.101）。
我们认为，有组织的长期市场在实施过程中应适用辅助原则，原因在
于：首先，经济学家或行业参与者之间并未就是否需要基于长期合同
进行大规模市场改革达成共识；其次，各成员国政府在指导市场方面
依据不同的社会契约，并且其消费者的风险偏好也存在差异。
使用有组织的长期市场具有一些好处，因为它们能够降低投资者的资
本成本，并且能为消费者提供应对价格大幅波动的风险对冲。
政府对长期合同进行干预可能对于基荷发电商（如核能、可再生能源
供应商）来说更有意义，因为他们的投资成本更大，掌握定价话语权
的可能性更小，因此如果私人合同不能提供足够的对冲，他们就会面
临更大的风险敞口。而对于燃气发电厂来说，由于它们通常是边际发
电厂，电价往往随其燃料输入成本而变化，因此它们的价格风险更
低。
灵活性能源资源，如储能和需求侧管理，可能难以在有组织的期货市
场上找到长期对冲合同。但政府强制执行的、有针对性的合同也并不
一定会更有用。政府可能难以量化不同灵活性技术的组合效益，双边
私人合同很可能比标准化的政府合同更具创新性。此外，组合型投资
者可能会建立可再生能源和储能设施的混合配置，从而从公司内部实
现风险抵消（ibid. p97）。
欧洲许多国家除了采用更加协调的电力批发市场，还针对可再生能源
和容量市场出台了各具特色的支持机制，从而形成了一种混合市场。
欧盟层面的协调或将有助于提升可再生能源、容量市场和潜在的长期
合同支持机制的运作效率，并推动国际电力贸易。因此，没有必要对
电力市场采用革命性的新设计来改进长期合同的作用。
政府干预的缺陷
然而，政府支持的长期电力合同也存在一些缺点，可能会影响欧盟内
部市场，或许会促使欧盟委员会在中央层面强制设定一些最低要求。
此类合同的缺点包括：
● 合同容量或无法完全参与短期市场（如日前市场、平衡市场和辅助
服务市场）。这可能会降低发电效率和电力现货市场的流动性。
● 长期合同或存在竞争过少、跨境参与不足的情况，这是缺乏长期输
电合同、成员国之间的合同并未完全标准化所致。
● 合同形式或许会更适合某类技术，而不适合其他技术，从而可能会
导致发电技术组合效率低下。这可能尤其适用于需求响应、储能和其
他灵活性资源。
● 受政府监管的合同或许会抢占私人购电协议和投资组合的市场，因
为政府可能提供更好的合同条件，并且没有给不同资产的风险进行正
确的定价。
● 政府干预长期合同可能导致能源价格过低。如果政府作为单一买家
行使其垄断权，并通过签订低于预期市场价格的长期合同，将较低的
合同价格让渡给消费者，从而提取资源稀缺租金，那么能源价格可能
会过低。这可能是国家援助的一种形式（ibid. p98）。
针对长期合同的实证研究凸显了其中一些缺点。Chattopadhyay &
Suski（2022[2]）指出，传统的长期购电合同阻碍了创新、降低了现货
市场的流动性，而且价格较高，通常不具有竞争力。对美国加州独立
系统运营商CAISO和中部独立系统运营商MISO而言，管制计划流程、
公共事业项目以及几年前就被政府指定优先采购的资源已经挤占了短
期容量市场。因此，容量市场未能成功吸引商业投资和大量低成本的
容量供应（Pfeifenberger et al. 2017[3]）。在加拿大的安大略，某些发
电资产（可再生能源、水电、核能）的运营决策并不受市场价格影
响 ， 因 为 它 们 受 到 独 立 于 生 产 水 平 的 固 定 价 格 合 同 的 约 束
（Pfeifenberger et al. 2017）。哥伦比亚的合同模式没有为间歇性可再
生能源提供足够的激励（Olaya et al., 2016[4]）。然而，也有许多例子
表明，政府指定的、有针对性的长期合同加速了投资进程。例如，在
英国，国营的低碳合同公司采用差价合约的形式签订了约30GW的新
容量合同。
如何克服这些缺陷？
欧盟可以提供一些关于合同设计指导方针来减少负面影响，但这通常
也会增加投资者的风险。此类措施如下：
● 合同设计中立化、标准化，增加竞标者的数量。合同可以着眼于对
消费者的长期价格风险进行对冲，而不是满足发电商的对冲需要。
● 使用拍卖的方式确定合同价格，因为这将产生更多的竞争压力。
● 允许技术投资组合参与政府支持的合同市场。比如，可再生能源发
电商和储能运营商可以组合出售远期合同，从内部管控风险。这一做
法将减少拍卖者在拍卖过程中对可用性和投资组合风险因素的依赖，
或者至少允许在技术选择之间进行一些套利。然而，这将需要进行更
多的金融监测来监控组合投标人的风险敞口。
● 允许在二级市场交易合同，以便企业重新配置合同，这将使低效的
发电容量退出市场。电力零售商可以根据客户增减情况来调整合同头
寸。二级市场对于企业及时停用某类技术是至关重要的。为了激活二
级市场，合同不应该严格与某一资产绑定。比如，如果某种低效发电
资产以优厚的条件签订了长期合同，企业可能不会停用这类资产，除
非合同义务可以转移到其他资产。
● 将实物合同转换为金融合同，比如差价合约，就是用金融手段解决
合同价格的差额。这将持续对电力现货市场的可用性和参与性提供激
励，同时也需要具有良好流动性的短期市场作为支撑。
● 预先确定合同数量。合同应基于既定容量而非可用容量。对于火电
厂有时采用的照付不议条款会消磨其参与电力现货市场的动力，从而
降低流动性，这对可再生能源发电领域也是如此。因此，不可用性的
风险必须由合同的卖方承担。
● 即便需要提取资源稀缺租金，也应该以透明的方式进行，并且在重
新进行租金分配时还需要解决国家援助的问题。
● 允许跨境参与长期合同的拍卖，从而增加市场竞争。这将需要有针
对输电容量的长期合同来提供保障（CERRE, 2022, p.99-100）。
结论
能源危机引发了人们对于电力市场设计的激烈讨论。热议的焦点在于
（长期）风险和激励机制是否在投资者、消费者、公共事业和政府之
间得到了合理有效的分配，尤其是在考虑未来净零能源系统的情况
下。缺乏长期合同可能会让消费者面临价格飙升的风险，同时也为超
边际发电创造了暴利。那么，欧盟成员国在所谓的混合市场中是否需
要更多的工具来促进长期合同呢？
很多成员国已经在利用各种额外机制来补充短期市场，如支持可再生
能源和核能、容量报酬计划。国家援助规则对这些合同有明确的规
定，因此，欧洲的混合市场已经存在。
当前进行的讨论有助于使欧盟委员会能够更好地确定是否需要进一步
协调混合市场以改善竞争，并避免欧洲能源市场的分裂；是否需要调
整国家援助措施，允许政府以更加明确的方式介入风险分配的过程，
防止短期市场出现扭曲。差价合约支持机制的具体设计原则将会决定
这些合同是否对能源市场有益。
这场危机也表明，欧盟需要从多个方面优化对能源行业风险的监管和
监测，包括：独立售电商的能源采购、金融合同的保证金要求、实物
抵押和金融担保的使用、合同清算、阻塞风险的疏导、期货市场的流
动性和定价监测，以及系统性风险评估。
欧洲内部电力市场自建立伊始一直在不断发展，未来也将如此。欧洲
已经建立了一个运转良好的、受大多数利益相关方看重的短期市场。
基于这一市场整合形成的欧洲内部电力市场不仅有利于保证供给安
全，也确保了竞争力。欧洲需要的不是覆盖整个欧洲的颠覆性的市场
设计，而是需要改良混合市场的监管框架，让成员国能够依据国家偏
好来应用，并更好地监测和管理风险。
文 / Bert Willems
本文由欧洲监管中心
CERRE
授权转载。
2. 可再生能源还是煤炭？11条你应该知道
的德国能源结构变化事实
2022
年是欧盟能源政策的转折点。对俄罗斯化石燃料
(
尤其是天然气
)
的
依赖给欧盟成员国带来了严重后果，并导致了整个欧盟的能源供应危
机。对此，欧盟推出了重点促进可再生能源和能源效率以及天然气供
应多样化的各项举措。德国也制定了最为全面的政策方案，以促进可
再生能源的扩展和能效提升。
然而，德国选择使用煤炭作为替代天然气的短期应急能源，以在能源
危机期间确保充足的能源供应。不过，其逐步淘汰煤炭的计划并没有
改变。总体而言，天然气危机可能会加速德国和欧盟其他国家的能源
转型。德国研究机构
Germanwatch
和
adelphi
合作撰写的此份政策简报分
析了德国变化中的能源结构，并从中总结出
11
条关键的经验教训。
欧洲对天然气危机的结构性反应向来是聚焦于可
再生能源、能源效率和天然气供应多样化。
2022年是欧洲能源政策的一个转折点，因为欧盟对俄罗斯化石燃料
——尤其是天然气——的依赖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此前，俄罗斯通
过“北溪1号”运输的天然气约占欧盟天然气进口总量的40%，“北溪1
号”经由波罗的海海底通往德国，是俄罗斯向欧洲输气的主要管道。这
条管道已经关闭，俄罗斯政府减少了输往欧洲的天然气数量，欧盟为
自己设定了停止从俄罗斯进口天然气的目标。自冲突爆发以来，欧盟
已成功削减约10%的化石天然气需求，并计划到2023年3月削减15%天
然气用量，以应对俄乌冲突并减少对俄罗斯化石燃料的依赖。
作为对能源危机的回应，欧盟委员会于2022年5月提出了RePowerEU计
划，其三个主要目标是节约能源、加快清洁能源生产和能源供应多样
化。
● 为节约能源，该计划提出更新版能效目标，即与2020年基准情景的
预测相比，将2030年的能源效率提升目标从9%上调至13%。此外，委
员会还提出了将总电力需求减少10%的目标，并规定成员国有义务将高
峰时段用电量再减少5%。
● 为实现可再生能源速普及，该计划提议将2030年的可再生能源占比
目标从40%提高到45%（从1067千兆瓦提高到1236千兆瓦），同时加快
可再生能源装置的许可程序，并引入“欧盟太阳能战略”，该战略计划
到2025年将太阳能装机容量在当前水平上翻一番。该战略的目标是到
2025年，太阳能光伏发电装机容量将达到320吉瓦，到2030年达到600
吉瓦。
● 此外，欧盟还采取措施实现天然气供应多样化，并与多个国家就此
展开国际合作。除了增加供应，欧盟还通过“欧洲天然气需求削减计
划”推出了制造减少天然气需求的措施，包括从天然气转向替代燃料，
奖励减少天然气消费量，减少供暖供冷，以支持成员国减少15%的天然
气需求。
德国支持欧盟的天然气用量削减措施，目标是在2022年8月1日至2023
年3月31日期间，将本国天然气消费量削减20%。为应对能源危机，德
国还更加关注天然气供应多样化，计划建造多个固定陆上液化天然气
终端和五个浮式储存及再气化装置，并寻求与更多供应商签订合同。
德国联邦政府的一些部门希望支持在海外勘探新的天然气田，但多个
部委正试图阻止这一举措。这种情况还导致淘汰核电的最后期限推迟
了三个半月，以及煤炭消费量的暂时回升。
德国通过了规模最大的一揽子措施，旨在加快向
可再生能源转型，并正在制定更多法规，以加快
这一进程。
2022年春，德国宣布了“复活节一揽子计划”，其中包括德国几十年来
最大规模的能源政策修订。2022年7月修订的五部法律9均以加快发展
可再生能源为目标，包括加速扩张可再生能源产能，加快许可程序和
扩建电网，以改进可再生能源的整合。例如，德国《可再生能源法》
（EEG）的更新包括针对可再生能源的新目标。到2030年，至少80%的
电力将来自风力、太阳能和水力发电。由于新的优先级别分配给了可
再生能源，安装项目的规划和许可程序将会加快。这对于加快陆上风
能的扩张尤为重要，过去，这方面工作一度受到官僚机构拖延的负面
影响。2021年，风力发电成为最大电力来源（2021年：1146千瓦时；
2020年：1321亿千瓦时），然而风电装机容量增长缓慢（2021年：
+1632兆瓦；2020年：+1227兆瓦）。与风电装机容量缓慢增长相比，
太阳能发电装机容量持续扩大：2016年到2021年，总装机容量从40700
兆瓦增加到59400兆瓦，增幅达46%。2022年，太阳能发电装机规模再
次增加，新增太阳能光伏容量估计增加了26%，累计装机容量超过65吉
瓦。
此外，随着《海上风能法》和《海上实现协议》的施行，海上风电的
目标也大幅提高：到2035年，海上风电装机容量将从目前的8吉瓦增加
到40吉瓦，到2045年增加到70吉瓦（之前的目标：2030年20吉瓦；
2040年40吉瓦）。
2022年，可再生能源占德国电力消费量的比例创下新高，达到近
46.9%，比2021年高出4.9个百分点。
人们普遍认为，可再生能源在关于能源安全的辩论中占据首要地位，
而节能和效率的地位在某种程度上却不那么突出，但也同样重要。E3G
的一项研究发现，仅在建筑效率方面的投资，就可以帮助德国节省比
通过任何已规划液化天然气终端所进口的数量更多的天然气，从而节
约2000亿欧元的天然气进口费用。德国在2022年8月批准了两部节能条
例，针对需求侧的能效和节约问题推出明确措施。条例内容包括提高
公共、私人和企业建筑的能源效率，例如通过优化供暖系统，以及促
进企业节能，要求年能耗在10吉瓦时或以上的企业实施节能措施。此
外， 德国正在制定两部雄心勃勃的能效法律。迄今为止，具体法定目
标包括到2030年将终端能源消费量减少500太瓦时。从2024年开始，联
邦政府需要实现每年45太瓦时的终端节能量，而德国各州则须每年节
约5太瓦时电能。
由于实行了上述措施以及气候相对温和，天然气储存设施在1月底仍处
于填满状态，价格回落，今冬似乎不太可能出现天然气短缺问题。然
而，明年冬天或许依然面临挑战，因为——与2022年上半年相反——
届时将不会从俄罗斯进口天然气，中国可能因国内需求走强而减少天
然气出口，而且也无法保证气候温和。
在电力行业，新的意外事件——尤其是法国核电
危机——使本已严重的供应危机雪上加霜。
除了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导致能源价格高企外，其他几个因素也加剧了
能源危机。在2022年的大部分时间里，由于核电产出疲软，法国经历
了一场电力危机。到11月，56座反应堆中有26座被关闭，创历史纪
录。此外，整个欧盟夏季异常干旱，对南部的水力发电造成阻碍，给
欧盟电力系统带来了额外压力。
在这种紧急情况下，煤炭将在电力行业发挥短期
替代天然气的作用。
减少天然气消费总量的一项有效措施是限制其在发电领域的使用。然
而，尽管德国和整个欧盟都加大了可再生能源投资力度，可再生能源
的产能仍不足以弥补目前的天然气供应短缺。现在人们普遍认为，前
几届政府放缓可再生能源的扩张速度是错误之举。虽然德国曾经是太
阳能和风能领域的先驱，但《可再生能源法》的修改造成上网电价下
降，对该行业的经济激励减少，并出台额外条例，导致太阳能发电装
机的扩张速度放缓。最近的障碍是缺乏专业精湛的技术人员和供应链
上的积压问题。就陆上风能而言，在德国一些州（如巴伐利亚州），
漫长的许可程序、最小距离、地方抗议和意识形态阻碍了风能基础设
施的扩张。另一个问题是输电基础设施过去发展得不够快，原因是当
地市政府反对扩建连接北部和南部电网的输电线路。风能发电主要集
中在德国北部，而德国南部的电力需求占全国总电力需求的很大份
额。此外，由于法国多座核电站无法稳定运行，德国在2022年不得不
向法国出口大量电力。
由于这些缺陷，德国选择燃煤电厂在短期内替代化石燃料，并作为电
力行业天然气的应急替代方案。
针对煤炭的短期计划包括将现有电厂的寿命延长
数月或数年，同时延长运行时间。
除德国外，其他几个欧盟成员国，如奥地利、法国和荷兰，都决定延
长其燃煤电厂的运行时间，重启燃煤电厂，或提高运行时间的上限。
在德国，议会于7月通过了《替代电厂可用性法案》（EKBG），该法
案旨在确保能源危机期间能源市场的能源供应和灵活性。根据《替代
电厂可用性法案》，德国将升级燃煤电厂，以使其能够为能源市场随
时重新投产，但仅作为备用选择。同样的规定亦适用于最初本应在
2022年或2023年关闭的电厂，以及到目前为止仅充当电网备用或安全
备用容量的电厂，后者应仅在极端紧急情况下重启。对于无烟煤电
厂，临时性重启最晚持续到2024年3月底。对于褐煤，临时性重启将在
2023年6月30日更早结束。
煤炭消费量上升导致2022年的排放量增加，但德
国实现气候目标的结构性挑战存在于建筑和交通
运输行业。
Agora能源转型智库（Agora Energiewende）的计算结果显示，德国
2022年的二氧化碳减排量未达到实现其气候目标所需的水平，全国温
室气体排放量停滞在大约7.61亿吨二氧化碳，未达到7.56亿吨二氧化碳
的目标。相较于基准年份1990年，2022年减排量仅为前者的39%，因
此，第二次落后于2020年40%的气候目标。尽管能源消费量降至1990年
国家统一以来的最低水平，但增加的煤炭和石油使用量抵消了通过节
约能源和减少天然气消费所实现的减排量。然而，发电过程中使用煤
炭并非导致德国未能实现气候目标的根源，因为电力行业已经实现既
定排放目标。相反，交通运输和建筑行业未能实现各自目标，是因为
这些行业大幅减排所需的结构性改革被推迟了数年。
在欧盟层面，Ember的一项研究发现，从长远来看，煤炭使用量的短期
上升不会对欧盟气候目标产生负面影响。即使整个欧盟目前所有处于
备用状态的燃煤电厂都以65%的产能运行，2023年的排放量仍将增加
3000万吨二氧化碳，相当于欧盟2021年二氧化碳总排放量的1.3%，以
及电力行业年排放量的4%。
德国政府继续致力于实现既定目标，即理想情况
下，在2030年前停止使用煤炭。
德国政府表示，增加煤炭使用量仅被视为保障能源供应的最后手段和
短期后备措施。德国将不会新增煤炭产能，政府继续致力于按照德国
法律的要求，理想情况下在2030年前，最迟在2038年前逐步淘汰煤
炭。
最近，政府将淘汰德国西部褐煤发电的法定时间从2038年提前到2030
年。虽然目前尚不清楚这项安排将在多大程度上减少总体排放量，但
可以明确一点：煤炭时代即将终结。
德国继续坚持其结束煤炭使用和加快能源转型的计划，这一点可从德
国西部的情况中窥见一斑，当地已将法定退煤期限提前。在北莱茵-威
斯特法伦州（NRW），弃用莱茵矿区褐煤的时间已提前八年至2030
年。原定于2022年底关闭的两座电厂将继续保持并网状态，直到2024
年3月31日，而莱茵集团（RWE）的所有其他褐煤电厂将在2030年前退
役。通过修改《停止燃煤发电法案》，德国联邦经济和气候保护部、
北威州经济事务、工业、气候行动和能源部以及莱茵集团之间这项谅
解协议的执行在法律层面得到了保证。政府估计，此举将避免开采2.8
亿吨煤炭，从而减排高达2.8亿吨的二氧化碳，这部分二氧化碳原本可
能因2038年弃煤的推迟版方案而排放到大气中。然而，在极光能源研
究公司（Aurora Energy Research）模拟的情景中，假设2030年后褐煤发
电将无利可图——主要原因是天然气价格逐渐正常化，欧洲排放交易
价格上涨——莱茵矿区在2030年提前淘汰煤炭将不会产生任何有意义
的减排效果。因此，虽然目前尚不清楚这项安排将在多大程度上减少
总体排放量，但它突显出德国的煤炭时代即将终结。
为应对危机而使用煤炭：吕策拉特
莱茵集团计划重新启用两座褐煤电厂，但将淘汰煤炭的日期提前，作
为此折中方案的一部分，莱茵集团决定摧毁德国吕策拉特村
（Lützerath）。在某些圈子里，这座小村庄的命运具有象征意义，据
称，这表明德国是否会遵照《巴黎协定》和1.5度目标行事。该村只有
几栋房屋，许多以前的居民早已卖掉他们的房产，搬到其他地方。如
今，能源公司莱茵集团拥有这块土地的产权，清理和拆除工作于2020
年开始。2022年1月之前，气候活动人士在此定居了大约两年时间，以
阻止吕策拉特被拆除，但未能成功。
德国东部退出无烟煤和褐煤的方案尚在讨论中。
关于争取在德国东部更早弃用褐煤的讨论正在进行中，但由于当地政
界人士的强烈反对，情势变得更加复杂。2023年1月，德国联邦经济和
气候保护部长罗伯特•哈贝克（Robert Habeck）呼吁德国东部各州遵循
北威州和莱茵集团之间的协议，将各自的退煤时间也提前到2030年，
并警告说，2030年后，德国的燃煤发电在经济上将不再可行。
及时弃用褐煤是一项更大挑战，而德国还剩下一些完全依靠进口煤炭
运行的无烟煤电厂。德国将双管齐下，逐步淘汰这些电厂：2023年6月
之前，电厂运营商可以参加几轮拍卖，以获得国家支付的款项，最迟
到2026年关闭工厂。针对这些剩余的工厂，监管机构将按照法律规定
的途径制定逐步淘汰的时间表。该路径的最晚结束时间也是2038年，
并且必须提前到2030年完全退出煤炭。
欧盟碳排放交易体系最近的变化以及可再生能源
的快速增长，或将导致2030年之前，煤炭在德国
变得不经济。
总体而言，德国政府强调，排放量只会在短期内增加。从长远来看，
总体排放量不会超过任何计划目标，因为欧盟碳排放交易体系（ETS）
规定的电力行业排放上限保持不变。欧盟于2022年12月就欧盟碳排放
交易体系达成协议，将减排目标提高到62%（目前为43%）。在此背景
下，随着煤炭使用日渐无利可图，欧盟甚至可能会加快淘汰煤炭，并
在2030年之前达成目标。
总体而言，天然气危机可能导致能源转型加速，
转化为更有雄心的气候行动。为了避免资产搁浅
风险，减少对化石能源的依赖将至关重要。
在这方面，政界并未要求降低德国或欧洲的气候目标。如果有，雄心
似乎着眼于加快向清洁能源转型，因为依赖进口的化石燃料能源体系
所存在的问题已经像俄乌冲突开始以来那样明显地显现出来。德国退
煤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可能会加速。目前，德国能源结构变化的最大
风险，在于有可能对液化天然气进口相关的新化石燃料基础设施产生
依赖。可再生能源迅速扩张，碳价上升，德国和欧洲政界对2045年和
2050年实现气候中和继续给予大力支持。受这些因素影响，超大液化
天然气项目可能很快变成搁浅资产。
文 / Lutz Weischer、Martin Voß、陈志斌、Anastasia Steinlein、
Magdalena Bachinger
本文由德国智库机构
Germanwatch
和
adelphi
授权转载。
3. REHeatEU：强化能源安全与气候保护
的绝佳机遇
俄乌冲突使人们对建筑供暖的方式更加关注。一夜之间，对俄罗斯的
能源依赖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威胁着欧盟的经济。摆脱对俄罗斯能源供
应的依赖变得迫在眉睫。2021年进口到欧盟的俄罗斯天然气中，有
30%至40%用于建筑供暖。同样令人担忧的是，30%的温室气体排放来
自建筑领域。如今，利用可再生能源解决方案来取代依赖化石燃料的
建筑供暖成为实现能源安全和气候目标的重中之重。当前的能源危机
是否会激发出在未来十年里以指数级规模推动建筑行业脱碳的“绿天
鹅”呢?“绿天鹅”指的是对经济产生积极影响的意外事件。“这只非凡的
鸟象征着变革的潜力，尤其是转型的潜力。”[5]
机遇
可再生解决方案：2021年，燃油、燃气锅炉与液体循环热泵的销量比
例为5:1，但此后热泵的销量有了显著增长[6]。使用天然制冷剂的新型
热泵可以提供更高的输出温度，这使得它们能够适用任何现有的库存
建筑，热泵只适用于新建筑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事实上，热泵很
可能就是那只“绿天鹅”。欧盟层面的一个目标是，到2030年，建筑用
能中可再生能源的占比达到49%，而2020年为24%，具体计划包括到
2027年安装1,000万个新的液体循环热泵，到2030年屋顶光伏安装量达
到300GW。欧盟若想实现其2030年目标，热泵的年销量需要达到700
万台（包括水源热泵和空气源热泵），到2030年将为欧盟节省210亿立
方米的天然气，这“相当于2021年欧盟从俄罗斯进口的管道天然气的近
15%”[7]。
强大的欧洲制造业基础：得益于雄厚的制造业基础，欧盟从第三国进
口的供暖设备不到10%。然而，过去几年却出现了令人担忧的迹象：
2015至2021年，供暖设备的贸易平衡出现恶化。5年时间里，欧中贸易
从顺差2.49亿欧元转为逆差3.9亿欧元[8]。目前全球供应链的中断和美
国《通胀削减法案》等政策给欧盟制造商带来了额外的压力。这正是
加强产业政策能够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不但有助于缓解暂时的威
胁，甚至还有助于加强欧洲的制造业基础。
社会接受度和承受度：在俄乌冲突之前，欧洲就已经有3,500万人生活
在能源贫困之中[9]。虽然不断飞涨的能源价格使民众生活和经济发展
遭受重创，但这显然也为加快建筑能效提升改造增加了理由。近期的
数据显示，消费者对于可再生能源解决方案的偏好发生了明显的转
变，尤其是热泵、光伏和自发自用模式。这一转变的速度和规模取决
于两个因素：供暖系统的前期成本（水源热泵的前期成本仍是燃气锅
炉的三到四倍），及其运行成本。每千瓦时的天然气与电力价格若能
维持在1:2.5到1:3之间，将确保热泵相对于传统的天然气供暖解决方案
的电费成本仍在可接受范围（当前价格详见energypriceindex.com）。
速度和规模：供给侧市场转型的速度和规模取决于（1）制造能力和
（2）供应（材料和组件）以及（3）安装人员的储备。要实现欧盟的
目标，需要将现有热泵制造能力增加三倍，同时减少常规供暖解决方
案。通过欧洲范围内推出大规模的技能提升计划并创造就业机会，这
是有可能实现的：150万安装人员中有一半需要进行培训，此外还需要
额外招募约75万人[10]。
多样化的建筑存量以及冬季的高峰需求：建筑形式是多样化的，这意
味着需要多样化的供暖解决方案来满足不同的供热需求，包括区域能
源。欧洲冬季的供暖需求平均是夏季的三倍。天然气基础设施是按照
满足冬季更高的用能需求而建造的，但电力基础设施的建设并非如
此，如下图所示。天然气的气体性质使它成为一种方便的能量载体，
可以在较长的时间内进行存储。燃气-热泵混合解决方案，包括对现有
已经安装的燃气锅炉的用户加装热泵实现混合供暖，可以利用这一潜
力，以较低的系统成本解决季节性用能问题。
绿天鹅
不断变化的消费者偏好、私营部门的投资意愿和政策框架都可能是推
动指数级变化的关键因素：也就是建筑脱碳的“绿天鹅”。
消费者：俄乌冲突引发的能源安全问题以及日益凸显的气候变化，正
在消费者中引发真正的意识冲击。气候变化不再是科学家口那个遥不
可及的理论威胁，它的影响是看得见摸的着的，巨大且立竿见影。仅
在2022 年，欧洲就有超过1.5 万人死于热浪[11] 。 像 “未 来 星 期
五”（Fridays for Future）这样的活动对于许多人来说也是一种启示。
这种意识上的冲击加上不断上涨的能源价格，可能已经转化为几十年
来有可能发生的最大的市场变革的前提条件。根据欧洲供暖行业协会
（EHI）的初步数据，与2021年相比，2022年燃气冷炉的销量总体下
降了8%，而空气源热泵的销量则猛增了40%，各成员国之间差异显著
[12]。
私营部门：这种意识冲击在私营部门同样明显。欧盟和国家层面的热
泵目标，以及针对石油和天然气锅炉的可能出台禁令，都向投资者发
出了强烈的市场信号。这使得欧洲在热泵领域的投资承诺达到40亿欧
元[13]。
政策：通过实施新的欧盟能源和气候框架：REPowerEU 和“Fit for
55”一揽子计划（到2030年在1990年的水平上减少55%的温室气体排
放），上述转型很可能会得到维持甚至加速。下表概述了即将出台的
政策框架的潜在变革效果。
资料来源：作者对现有立法和正在进行的修订法案的汇编整理。注：
由于本表所列政策大多仍在讨论中，或处于起草阶段，或处于谈判阶
段，因此仍然存在很大变数。
上表清楚地显示了政策可能带来变革的规模。我们应该密切关注欧
盟、英国以及处在这些政策前沿的成员国（如德国、荷兰、法国和丹
麦），因为其很多做法可能在可预见的未来将成为主流。
这种转型的速度和规模很难预测，因为在过去几十年里，市场一直相
对稳定。然而，变化理论表明，技术变化通常在开始时较为缓慢，随
后将呈指数级加速[14]。
产业政策
要想让欧洲保持价值创造、就业和可持续增长，就需要强有力的产业
政策。我们正在见证欧盟和国家层面产业政策设计的范式转变，其中
提出的某些建议甚至在两年前都是不可想象的，比如设立欧洲主权基
金或为“欧洲制造”的清洁技术提供额外补贴。这里列出了供暖领域有
效的行业政策的六个成功因素。
• 通过在研发、资本支出（直接资助和加速折旧）、技能和担保方面
提供公共支持，提升欧盟的制造能力。可以利用现有工具，如欧盟创
新基金和临时危机框架下的国家援助。
• 速度：支持措施，尤其是金融工具，必须立即发挥作用，并加快交
付时间。例如，“欧洲共同利益重要项目”的批准期限就不适合热泵项
目。通过给欧洲工业足够的时间来提高生产能力，可以避免不得不进
口可再生能源解决方案。
• 技能：利用欧洲社会基金和其他工具，如欧盟技能公约，吸引和培
训安装人员（见上文）。
• 监管的确定性：“Fit for 55”一揽子计划与国家措施相结合，将成为投
资的强大推动力。优先事项是要将这些投资引导到支持环境友好、循
环和资源高效的解决方案。大多数欧洲供暖产品制造商认为，到2027
年增加生产能力以达到1000万台热泵的目标与更高的环境目标（例如
通过F-gas和REACH法规）之间并不冲突[15]。
• 针对终端用户的补贴：优先事项是在产生规模经济和通过创新使得
生产成本进一步下降之前，确保对低碳解决方案的需求。行为经济学
表明，前期成本对消费者最终决策的影响大于总拥有成本；因此在设
计国家补贴计划时，必须考虑到这一点。对“欧盟制造”产品的额外补
贴也将对以欧洲为基地的制造业产生强大的吸引力。
• 供应链：对欧洲关键部件（如压缩机、半导体和电力电子）的生产
能力进行评估和支持，促进供应多样化——例如，将《欧洲芯片法
案》的框架扩展到其他关键的清洁技术。
长期展望
到2030年，建筑中的绿天鹅将引发热泵的指数级增长，掀起一场巨大
的改造浪潮，数百万的产消者（既消费又生产能源的参与者）将从自
发自用和向电网出售灵活性中获得收益。然而，还有一个悬而未决的
问题，那就是绿色气体在建筑中的作用。
EHI委托进行了一项研究，比较了供热存量到2050年完全实现碳中和
的全电气化情景（路径A）以及平衡混合情景（路径B）。研究结果预
测，在后一种情况下，2050年天然气需求将下降至460太瓦时，而2020
年将下降至1,280太瓦时。与此同时，热泵的峰值负荷需求降低了
50%，到2050年可累计节省3,450亿欧元。
绿色气体的可及性对于其他难以减排的行业而言至关重要。然而，
2050年可使用的绿色气体的数量及其成本是不确定的。有些评估数据
显示出积极的信号，例如:
• 据估计，欧盟的生物甲烷生产潜力为1,350太瓦时[16]。
• 欧盟的氢生产潜力约为1,710太瓦时[17]。
假设建筑所需的460太瓦时天然气有一半由氢气满足，另一半由生物甲
烷满足，这意味着，在这个预估中，只有13%的可用氢气供应将用于
建筑领域。
供热设备已准备好使用绿色气体。仍然需要进一步评估能源供应安全
和资源充裕性的成本效益，以便以尽可能低的成本满足季节性的供暖
需求。
结论
建筑领域的脱碳为加强能源安全和气候保护提供了一个的独特机遇。
政策、不断变化的消费者偏好以及私营部门的投资意愿表明，我们可
能会在这个十年里目睹建筑领域的“绿天鹅”事件。那只绿天鹅很可能
以热泵的形式展现。用马丁·菲斯曼教授的话来说，这对我们每个
人“是一个千载难逢的书写气候历史的机会”[18]。也许欧盟在俄乌冲突
后采取的能源安全战略应该被称为REHeatEU，而不是REPowerEU。
文 / Alix Chambris
本文原载于《牛津能源论坛》（
Oxford Energy Forum
）第
35
期，由牛
津能源研究所授权转载。
4. 能源危机如何“带火”欧洲热泵市场？
在供暖脱碳方面，热泵被人们普遍认为是最重要的技术。包括国际能
源署（IEA）和麦肯锡公司（McKinsey）在内的研究机构都认为，在
通往净零排放的道路上，热泵将满足未来大部分供暖需求。
直到最近，热泵的销量一直难以取得飞跃，但这种情况正在迅速改
变。Carbon Brief此前发布一篇客座文章中报道了热泵销量在2021年实
现了两位数增长。自那以后，俄乌冲突及由此引发的能源危机以及相
关政策干预进一步推动了欧洲热泵安装量的增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
新高。
2022年，欧洲热泵销量首次达到300万套，同比增长80万台（38%），
是2019年时的两倍。波兰、捷克和比利时的销量在一年内也均翻了一
番。
驱动热泵销量暴涨的一个主要因素在于成本：2022年，天然气和石油
价格飙升，尽管许多国家的电价也出现了大幅上涨，但从运行成本上
讲热泵仍处于优势。
政策的进一步变化可能会继续促进热泵的普及推广，本文将着眼于其
目前和未来在欧洲市场上的普及情况。
不断扩大的市场
初步统计数据显示，欧洲在2022年安装了300万套热泵系统，同比增长
38%。这个增速是建立在2021年34%的增长基础上，且远高于之前年
同比增长约10%的常态。其加速趋势如下图所示。
2012-2022
年欧洲热泵年销量。来源：
EHPA
。图表由
Carbon Brief
使用
Datawrapper
绘制。
欧洲国家的热泵市场可以分为三类：成熟市场、新兴市场和休眠市
场。欧洲的成熟市场包括北欧国家、瑞士和法国，这些国家长期以来
一直在大量安装热泵，因此年增长率往往较低。
德国、波兰和荷兰等新兴市场近期热泵销量增长迅速。休眠市场包括
爱尔兰（无2022年数据）、葡萄牙和英国。
2022年最值得注意的是成熟市场和新兴市场的快速增长，以及英国等
休眠市场的复苏迹象。
下图显示了一些欧洲国家在2021年（浅蓝色圆圈）和2022年（深蓝色
圆圈）的热泵销售情况。每个柱状图的末尾显示的是两年间销量增长
的百分比。
2022
年欧洲热泵市场的增长情况，按国家、销量和增长百分比。来
源：
EHPA
、
SULPU
、
UNICLIMA
、
BWP
、
Duurzaam Verwarmd
、
NOVAP
、
PORT PC
、
SKVP
、
FWS
。图表由
Carbon Brief
使用
Datawrapper
绘制。
即使是非常成熟的芬兰市场在2022年热泵销量也惊人地增长了50%。
芬兰政府提供了高达4,000欧元的补助，以推动替代燃油供暖。
同样，挪威已经是世界上热泵普及率最高的国家，大约有三分之二的
家庭都在使用，且几乎所有的新安装的供暖系统都采用热泵技术。尽
管如此，挪威在2022年的热泵销售仍然强势增长了25%。
尽管瑞士长期以来都有安装热泵的传统，市场也很成熟，但其2022年
的热泵销量仍然实现了23%的增长。2022年，该国销售的所有供暖系
统中有三分之二是热泵。为了给清洁供暖技术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
瑞士于2008年起对供暖燃料征收碳税，目前约为120欧元/吨。此外，
各州管理的联邦补助计划也起到了促进作用。
作为一个成熟的热泵市场，瑞典在2022年也取得了61%的惊人涨幅。
瑞典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征收碳税，到2021年达到115欧元/吨，这一
直是其热泵市场背后的主要推动力。
销量翻番
虽然欧洲的成熟市场在2022年创造了惊人的增长记录，但热泵销量增
长最快的却是新兴市场。比利时、捷克和波兰这三个国家的热泵市场
在一年内几乎翻了一番。
在气候政策方面，波兰一直被视为落后者。然而，该国的供暖市场变
化迅速，目前近三分之一的新供暖系统使用热泵提供服务。此外，波
兰热泵销量在2022年增长了一倍多，同比增长120%，可能是有史以来
增长最快的一年。从增长数量上说，波兰2022年的热泵销量增长在欧
洲排名第二，仅次于意大利，击败了拥有更成熟热泵市场的大型经济
体，如法国、德国和瑞典。2018年波兰清洁空气计划的改革为热泵提
供了更多的支持。与此同时，由于化石燃料价格上涨推高了能源成
本，热泵的运营成本在经济上变得更具吸引力。
2022年，另一个热泵销量增长快速的国家是比利时，其热泵普及程度
一直相对落后，安装率在欧洲处在最低水平。然而，2022年，该国的
热泵市场销量翻了一番，增加了约1.3万套。同样，捷克热泵市场的销
量也从2021年的3万套增长到6万套。
斯洛伐克的热泵销量在2022年也创纪录增长了88%。据斯洛伐克制
冷、空调和热泵协会的主席Vladimir Orovnický介绍，尽管该国的绿色
家园计划（Green Houses Program）继续为热泵提供高达3,400欧元的
补助，但热泵的高速增长主要是出于民众对能源安全问题的担忧，而
非由政府政策推动。
2022
年
10
月
22
日，德国总理朔尔茨在参观工艺协会培训中心时，在一
面安装了各种采暖设备用于培训的展示墙前发表讲话。图源：
Peter
Kneffel / dpa / Alamy Stock Photo
德国是欧洲最大的供暖系统市场之一，其热泵销量在2022年创纪录地
增长了53%。一个重要的推动因素是，政府宣布到2024年1月1日，所
有新安装的供暖系统都需要使用至少65%的可再生能源，比最初计划
提前两年。天然气和石油价格的上涨可能也是导致这一增长的原因之
一。2021年，德国对供热用天然气和石油实施了碳价政策，将从目前
的30欧元/顿上调到2025年的45欧元/吨。这很可能会带动热泵销量进
一步增长。
作为欧洲历史上最大的热泵市场之一，法国在2022年创下了空气/水源
热泵销售的新纪录，从2021年的26.7万台增长到约34.6万台，增长了
30%。然而，其化石燃料锅炉市场在2022年却相应出现了急剧下滑，
天然气和石油冷凝锅炉的销量下降了30%。法国为安装热泵提供了慷
慨补贴，低收入家庭能够获得更高的补助。
寒冷的气候
2022年，除了热泵销量强劲增长令人瞩目外，其销量的地理分布观察
起来也很有意思。事实上，转向采用热泵供暖的不仅仅是那些处在气
候温暖地区的国家。相反，在最寒冷的气候条件下，热泵的普及率却
是最高的。
在欧洲，2022年每千户家庭中安装热泵数量最多的四个国家分别是芬
兰、挪威、瑞典和爱沙尼亚。这四个国家冬季的气温也最为寒冷，如
下图所示（y轴和深蓝色阴影）。
2022
年每千户家庭的热泵安装量与
1
月份平均气温的对比。来源：
EHPA
。图表由
Carbon Brief
使用
Datawrapper
绘制。
事实证据表明，人们经常听到的热泵不能在寒冷气候条件下工作的说
法是错误的。虽然在最寒冷的天气里，热泵的效率相对较低，但性能
并不会受到很大影响。德国的现场实测数据显示，当外界温度
为-3.6℃时，空气源热泵热水系统每单位电力仍能产生2单位以上的热
量（平均性能系数COP为2.3）。即使在低于-10℃的温度下，热泵的
COP仍为1.6。同样，芬兰对不同制造商的空气源热泵空调系统进行的
测试结果显示，在-10℃时COP为3，在-20℃时COP为2。
未来展望
高昂的化石燃料价格使得热泵的经济性得以凸显，通常比燃气或燃油
供暖更为便宜。尽管石油和天然气价格已从去年的创纪录高位回落，
但未来几年不太可能重回以前的低位水平。
与此同时，欧盟排放交易体系（EU ETS）将从2027年开始对供暖燃料
产生的碳进行定价，这将使得热泵的经济性得到进一步凸显。
一些国家已经宣布了淘汰化石燃料供暖的日期，不过具体如何实施还
有待观察。欧盟委员会还提到，到2029年，可能会逐步停止销售化石
燃料供暖系统，如果这一提案被采纳，可能会引发欧盟成员国更大范
围转向热泵供暖。
美国和英国目前正在讨论清洁供暖标准等新的政策工具，可能会规定
安装特定数量的清洁供暖系统。除了欧盟现有的政策和法规外，上述
清洁供暖标准有望在未来几年扩大欧洲热泵市场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最后，欧盟对可再生能源指令（RED）的修订也可能会为各成员国部
署热泵提供激励。RED设定了增加采用可再生能源供暖和制冷的目
标，但现行指令仅鼓励在建筑物中低效使用可再生能源。
RED指令当前鼓励使用效率较低的技术，如生物质锅炉，并且没有考
虑到供暖和制冷时消耗的电力。欧洲议会和理事会目前正在考虑对
RED进行修订，可能会将热泵用电也考虑在内。如果被采纳，这有望
成为热泵市场发展的另一个推动力，各国可利用它们来增加可再生能
源供暖和制冷的份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