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so by EU-China Energy Cooperation
Platform Project
2020
EU China Energy Magazine Spring Double Issue
EU-China Energy Magazine Summer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夏季刊
EU-China Energy Magazine Autumn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秋季刊
EU-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0 Christmas Double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0圣诞节双期刊
2021
EU-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1 Spring Double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1春季双期刊
EU-China Energy Magazine 2021 Summer Issue
中欧能源杂志2021夏季刊
Joint Statement Report Series
Electricity Markets and Systems in the EU and China: Towards Better
Integration of Clean Energy Sources
中欧能源系统整合间歇性可再生能源 - 政策考量
Suppor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Renewable Generation in EU and China:
Policy Considerations
中欧电力市场和电力系统 - 更好地整合清洁能源资源
支持中欧可再生能源发电建设: 政策考量
Integration of Variable Renewables in the Energy System of the EU and
China: Policy Considerations
内容目录
Also By EU-China Energy Cooperation Platform Project
Also By 中欧能源合作平台项目
中欧能源杂志2021夏季刊
序言
1. Fit for 55：符合气候目标的欧盟能源新政
2. 通过有效监管推动欧盟氢能市场扩张
3. 碳边界调整机制缺乏促进工业迁移的具体细节
4. 德国上网电价政策的终结会浇灭居民电力生产者的热情吗？
5. 中国的能源系统：可再生能源增长创纪录，但煤炭仍居主导地位
6. 绿色金融新时代：欧盟分类法与中国新版绿债目录
7. 欧洲CCUS项目亟待政策支持和市场创造
8. 碳中和全球挑战
9. 科技和创新在中国30·60气候目标中的作用
10. 受自然启发的可持续能源创新
11. 铝空气电池——未来技术？
12. 光伏废料循环经济应如何启动？
13. 简讯
序言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
盛夏已至，而致命的洪水却正在欧盟和中国肆虐蔓延。显然，我们大
家都在同一条船上，没有任何地方能免受气候变化的影响。在这令人
揪心的时刻，我们与欧洲和中国人民同在。
新冠病毒仍在继续影响着我们的工作，欧盟和中国之间的人员往来依
旧十分困难。衷心希望我们的杂志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中欧能源领
域的人士对业界新闻和观点等信息的需求。
同时，我们也有一些好消息和大家分享：ECECP网站现在实现了中英
文同步，欢迎大家浏览！
我们的团队成员近来也有了一些新的变化。我们作别了青年研究生学
者Fatima Zarah Ainou、Markus Fischer和杨欣淳，他们在毕业后纷纷开
启了新的工作旅程。Fatima作为副研究员加入了亚太经合组织可持续
能源中心（APSEC），Markus成功申请加入了Orsted的研究生计划，
杨 欣 淳 现 在 则 在 落 基 山 研 究 所 （ RMI ） 旗 下 的 创 投 平 台 Third
Derivative担任投资助理。祝愿他们能够在新的岗位上一展宏图！
同时，我们也迎来了几个新的小伙伴加入到我们的ECECP大家庭：青
年学者Susanna Farrell和Polly James，以及青年研究生学者Alliance
Niyigena。Susanna是谢菲尔德大学数学系的学生，Polly是利兹大学社
会政策和政治专业的本科生，而Alliance则即将在清华大学攻读国际事
务专业。
在本期的文章中，有几篇很有意思的文章想重点介绍给大家，比如关
于：欧盟的氢能监管、碳边境调整机制、欧盟分类法与中国的绿色债
券、欧盟的CCS项目、铝空气电池技术，以及研发和创新在实现中国
30-60气候目标中的作用。欢迎大家给我们提出宝贵的反馈意见!
最后，我想对我们负责且严苛的编辑赤洁乔和Helen Farrell道声感谢，
感谢她们再次为我们呈现了一期内容如此丰富的期刊。
Flora Kan
中欧能源合作平台项目执行主任
1. Fit for 55：符合气候目标的欧盟能源新
政
2021年7月14日，欧盟委员会通过了“Fit for 55”一揽子立法提案，旨在
确保使欧盟经济和社会走上到2030年实现温室气体减排55%的正确轨
道。这份文件可谓是欧盟委员会就气候和能源问题制定的最为综合、
全面的立法提案，不仅为增加就业和未来具有韧性且可持续的欧洲经
济奠定了基础，而且还以公平、经济高效和有竞争力的方式为欧盟经
济的彻底转型创造了条件
[1]
。
能源领域的相关行动是该一揽子计划的关键组成部分。从本质上来
讲，该文件旨在加大对可再生能源利用和节能减排的支持力度，促进
新能源汽车保有量稳步增长并且在交通领域优先使用更清洁的燃料，
确保能源税制与欧盟的气候和环境目标保持一致，同时加大投资创新
力度，以带动工业和其他领域的转型。
在所有领域开始脱碳之前，能源领域必须率先进行转型，这需要在以
下四个方面采取果断行动：
提高可再生电力的渗透水平；
以氢能等可再生气体替代天然气；
确保生物能源的可持续供给；
降低经济活动的能源强度。
“Fit for 55”一揽子计划中包含两项对上述行动至关重要的能源提案：
其能否有效实施基本上将决定欧盟整个能源系统的重塑进程。
其一是修订《可再生能源指令》，即RED（2009年首次颁布，2018年
修订）。
新版RED指令将纳入以下关键条款：
1. 明确新的首要目标——一次能源消费的40%必须来自可再生能
源。达到这一目标可能看起来非常乐观，但有理由相信这实际上
只是现状的真实反映。2020年，欧盟的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已经超
过了化石燃料发电量，风电和光伏目前占发电总量的20%，而燃
煤发电量占比仅为13%。按照清洁能源一揽子计划的治理模式，
这一新的欧盟目标还将配有针对每个成员国的具体指示性目标作
为补充。这一目标的达成除了将采用现有融资工具外，还将得益
于欧盟疫后复苏基金所支持的大量投资作为支撑。
2. 对RED的修订将通过促进企业购电协议、鼓励跨境合作以及放宽
许可和授权限制来刺激可再生能源的大规模部署。欧盟委员会试
图解决成员国在申请可再生能源项目许可时所遇到的困难。这些
困难可能会导致项目工期延误甚至受限，从而破坏气候目标的达
成。欧盟还将在2022年前编制出一套良好的实践指南供各成员国
借鉴。此外，消除投资的实际和法律障碍以及促进跨境合作也将
是改革重点。
3. 该提案旨在促进可再生能源与所有经济领域的整合，特别是那些
减排进展滞后的行业，如建筑、供暖和制冷、运输以及制造业。
提案为这些行业均设定了更加具体的目标。
4. 修订后的RED将进一步推动氢能行业的发展。为此，欧盟也将针
对运输和制造业专门制定一套目标，同时对可再生氢能以及低碳
氢能做出明确的定义，并确定相关的认证规则。
5. 由于生物质能目前仍然是一些欧盟成员国重要的可再生能源来
源，修订后的RED将强化生物质能利用的可持续性标准。只有以
可持续的方式生产的生物质能才能有助于实现气候目标，而不会
对我们的生态系统特别是我们的森林造成不必要的额外压力。提
高可持续性标准以及设立生态禁区将不仅有助于限制供应过剩，
还有助于保护我们的原始森林、泥炭地和草原，保护具有高度生
物多样性的森林。这些标准将适用于90%的现有生物质能发电装
置以及未来所有大于5MW的供热和发电装置。各成员国对于生物
质能的国家补助将受到更为严格的约束，因为将对于生物多样性
极为重要的高质量原料或植物用于能源生产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最后同样重要的是，2026年后生物质发电将不再获得任何补贴。
其二是修订《能效指令》，即EED（2012年出台，2018年修订），并
将纳入以下条款。
1. 到2030年，欧盟将为一次能源和终端能源消费设定一个明确的约
束性目标，在2020年的基础上提高9%，并将同样辅以指示性的国
家层面目标作为补充。此外，所有成员国的节能要求将被提高到
每年1.5%，这几乎是当前目标的两倍。此外，欧盟还计划采取其
他措施来提高公共部门的能源效率，包括建筑物翻新和绿色采
购。
2. 提高能效的相关行动将着眼于通过解决弱势家庭可能面临的能源
价格上涨来缓解波及数百万欧盟公民的能源贫困问题。公共事业
当局和燃料供应商必须携手行动并对有需要的群体给予特殊关
照，而新成立的气候社会基金将为其提供直接的财政支持。
3. 修订后的EED将能效第一原则纳入欧盟法律，使其在应用层面成
为整个欧盟必须履行法律义务。
要使欧盟能源领域达成“fit for 55%”一揽子计划所述目标绝不是一个便
宜的选择：太阳能光伏领域的预计成本约为每年140亿欧元，风电成本
约为350亿欧元。此外，在电网扩建方面每年将需要610亿欧元。在
2021-2030年期间，用于生产绿氢的电解槽的部署成本可能会增加400
亿欧元。
尽管成本高昂，但这很可能带来巨大的收益，欧盟将为此变得更加强
大且富有。因为，这不仅会创造大量的高薪工作，还将带动欧洲工业
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并重新确立技术领先地位，而更清洁、更便宜的
电力供应也将使其他行业获得新生。
最终，欧洲人民的生活方式将朝着更好的方向改变，我们的后代也将
为此不胜感激。
文：Octavian Stamate（傅维恩）
欧盟驻华代表团气候行动与能源参赞
/ 译：赤洁乔
2. 通过有效监管推动欧盟氢能市场扩张
在本文中，欧洲能源高级顾问
Walter Boltz
提出了一个与此前精心设计
的天然气监管框架
“
几乎完全相同
”
的氢能监管框架，只在实际操作上
存在一些差异，但这当然不会适合所有人。净零气体系统监管设计的
最佳途径应是怎样的呢
?
欧盟致力于制定一套颇具雄心的总体脱碳目标，包括欧盟绿色协议、
Fit for 55一揽子法案、氢能法案以及部门整合战略，都要求欧盟到
2050年实现其能源系统的完全脱碳。
为了使难以电气化的行业脱碳，比如能源密集型产业、使用气态原料
的行业、以及重型运输和航空运输等，将需要快速发展氢能市场，减
少（化石）天然气的市场份额。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欧盟委员会目前正在考虑针对氢能市场和氢能网
络的不同监管形式。第一套监管规则草案将于2021年7月14日发布，第
二套将于2021年10月发布。到目前为止，监管的干预程度（无监管、
轻度监管或全面监管）以及在氢能市场加速扩张期间监管应当何时切
入等问题都存在不确定性。
在消费侧，氢能是最清洁的燃料之一，但其总的碳足迹取决于制氢来
源，这决定了其全生命周期的温室气体排放。氢能对脱碳的贡献将在
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能够制定出可加速不同行业氢能应用的监管框
架。
需要缩短氢能投资周期
为了实现既定的脱碳目标，欧盟需要快速发展具有成本效益并且可持
续的氢能市场和相关基础设施，特别考虑到目前所有使用天然气的部
门至少到2050年都不太可能实现全面电气化，这点显得尤其重要。很
明显，用氢气（以及有限数量的沼气）替代化石气体的速度需要加
快，必须要比一般投资周期所允许的还要快。
因此，我们需要强有力的政治干预和公众支持来加速这一转型。当
然，这也会增加一些风险，即如果这样的政策干预是基于错误的假
设，那么就有可能会拖慢转型进程并大幅增加转型所需的成本。
一个设计良好的监管体系将有利于加快氢能的使用，并将降低欧盟能
源系统转型的社会成本。相反，一个设计糟糕、支离破碎并且法律上
具有不确定性的令人迷惑的监管体系，则将会导致投资放缓，延误发
展机会，并使脱碳变得更加困难和昂贵。
法律不确定性是投资的一大障碍
目前在加快氢能基础设施和市场建设方面缺乏投资且速度缓慢，不仅
是因为缺乏可推向市场的成熟技术和/或投资资金，而且还因为关于氢
能发展监管框架的法律不确定性。不断变化的温室气体减排目标更是
进一步破坏了对利益相关者和投资者实施有效监管的可预测性。一些
诸如对可再生氢能增量的严格性要求，虽然出发点很好但却不切实
际，将进一步减缓氢市场的发展进程。
使用现有天然气基础设施
欧盟内部能源市场的目标是建立一个流动的、有竞争力的、一体化的
能源（天然气和电力）市场，目前几乎所有欧盟地区都已建立了供应
高度安全且运转良好的零售市场。得益于大多数成员国发达且相互交
叉的天然气基础设施网络以及相对成熟的监管框架，在过去60年里，
欧盟现有天然气基础设施在公众的支持下发展到了一个相当大的规
模。虽然其中一些资产已全部折旧，但仅对天然气运输系统来说，这
些资产除了给内部能源市场带来的收益和价值外，其货币价值仍高达
2000多亿欧元。为了所有欧盟公民的利益，应该最大限度地努力利用
这些资产。
到2050年及以后，已经完成脱碳的能源系统将使用更少的天然气，这
意味着现有的部分天然气基础设施在未来很可能变得不再需要。这其
中究竟有多少能够被改造成用于氢气输送的基础设施，在很大程度上
将取决于能够促成这种重新改造利用的监管框架及相关规则。
那些与天然气市场和基础设施向满足未来氢能市场转型相关的法律和
监管框架的政策决定，将决定这部分能源系统脱碳的成败以及代价。
在这种情况下，欧洲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务实且有实用性的监管框架，
不但能够提供高度的法律确定性，而且能在氢能使用的时间、技术和
应用方面提供一定的灵活性。过早地限定氢能的应用领域，或是对某
些技术的成败下结论，最终将很可能被证实为代价高昂的错误，因为
政策的制定者们很少能够正确预测技术未来的发展情况。
天然气监管框架
通过对欧洲天然气市场缓慢而复杂的开放过程进行回顾，我们发现氢
能监管框架的最佳选择似乎与天然气监管框架基本相同，只是由于结
构性差异而需要做一些调整。鉴于氢能市场尚处于起步阶段，我们将
需要对某些规则给予在未来10-15年减损和豁免的可能，以撬动当下的
投资，即使它们不完全符合以后的相关规则。
这种方法将为市场上的每个人提供法律确定性，因为天然气市场的规
则是众所周知的，最终的市场结构也将是清楚的。此外，这样的监管
体系已被证明在实践中是行之有效的，即使是处于压力之下。对于任
何一套明显不同的氢能监管规则，都需要密切检查和监控。正如我们
在天然气市场中所看到的那样，这可能需要几轮的立法过程以及多年
的努力，直到制定出一套相对平衡且切实可行的市场规则。
这样做的进一步的好处是，在现有的输配系统运营商监管框架（甚至
是受监管的资产基础）内，天然气基础设施能够更容易地被改造为供
氢能使用，并且可以避免复杂的估值问题，且不用制定天然气与氢气
网络之间的转让规则。
3. 碳边界调整机制缺乏促进工业迁移的具
体细节
高排放的工业应该迁移到那些有廉价清洁能源的地方，只要运输成本
（以价格和排放衡量）不至于过高，就可以是世界任何地方。为了正
确计算，碳边界调整机制（关于进口商品的排放量的核算）必须在国
际上形成共识。至关重要的是必须将所有相关的排放都计算在内。但
IRENA
的
Dolf Gielen
、
Paul Durrant
、
Barbara Jinks
和
Francisco Boshell
表示，
6
月早些时候透露的欧盟计划草案并没有这样做。作者列举了一
些例子（石油化工产品和氢气被排除在外，回收钢和纯钢应该被区分
对待，不应该因保护专有信息而破坏透明度），并解释和量化了绿
氢、氨、甲烷、铝、铁等主要的迁移驱动因素。不是所有行业都将从
这一机制中获益，比如水泥行业。这一切已经在发生，并将继续推
进。但作者们认为，全球的减排战略并没有充分考虑到这些工业迁移
的机会，而这恰恰应成为未来净零战略政策工具中的一个关键机制。
这意味着将绿色大宗商品的碳核算与清洁能源生产联系起来。
钢铁、化工、石化、有色金属和陶瓷材料等大宗商品的生产属于能源
和碳密集型产业。近年来，新的能源密集型服务也开始涌现，比如数
据中心和比特币挖矿业务。这给全球为实现巴黎协定目标而进行的减
排工作带来了越来越大的挑战。对于某些行业，能源和化石燃料是相
当关键的成本组成部分，虽然这些行业的数量相对较少，但却对全球
的能源消费和二氧化碳排放影响极大，约占工业用能的三分之二。
碳泄漏：气候政策的障碍
碳泄漏，也就是将碳密集型活动转移到碳排放政策相对宽松的国家，
或是增加碳密集型商品的进口而不通过本国生产，近 几十年来一直是
有效的气候政策和全球减排面临的一大障碍。
欧盟正在考虑不迟于2023年引入碳边界调整机制（CBAM）。欧盟委
员会预计将很快提交一份提案，相关草案已于6月初对外公布。
进口商必须购买CBAM证书，其数额根据进口数量和嵌入排放量乘以
CBAM价格计算所得。CBAM价格将根据每周EU ETS配额拍卖的平均
收盘价格来计算。CBAM将适用于电力、钢铁、水泥、化肥和铝等行
业，但不包括石化产品和氢能等一些关键领域。虽然内嵌排放量的计
算方法尚未公开，但美国和中国等国家已经对此表示担忧。
计算实际含碳量
产品实际含碳量的计算是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例如，回收钢材与一
次钢材所内嵌的排放量有很大不同，但在海关的分类中显示不出这样
的差异。各种工业商品都有能源和碳基准系统，但这些系统包含专有
信息，不能用于公共目的——这将导致透明度问题。
可再生能源证书（REC）系统已经建立，使电力的终端消费者能够验
证电能由可再生能源产生。还有许多此类的系统也在运行，包括欧洲
原产地担保体系（GO），许多原产地证书的签发机构都是欧洲签发机
构协会（AIB）的成员。一些新兴行业（如可再生合成气体）的信息
披露和认证规则也在筹备当中（包括氢和生物甲烷）。
欧洲和世界其他地区都在各自制定自己的碳标准和认证体系。如果各
个体系遍地开花且不能协调一致，那么国际贸易则将变得复杂化。国
际标准通常是在国际组织的主持下制定的，比如国际标准化组织
（ISO）或国际电工委员会（IEC），但这种多国公认标准的开发制定
可能需要花费数年。
因此，迫切需要协调和加速国际各界关于绿色大宗商品、清洁氢能和
电力的碳核算的讨论。
工业迁移可以减少碳泄漏
能源密集型产业的区位选择可能会随着能源政策重点的转移而发生改
变。占全球二氧化碳排放约70%的国家已经同意到本世纪中叶实现净
零排放目标。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加入，工业界领域将需要考虑如何
获得低成本的清洁能源以保持竞争力。
之前的研究表明，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这种过渡，可以通过采用技
术性的减排战略来减轻泄漏效应——例如见Gielen（2000）、Ismer和
Neuhoff（2004）、Gąska等人（2019）以及Neuhoff等人（2021）的研
究。这些分析主要聚焦阻碍碳密集型产业脱碳的复杂因素，如竞争力
的丧失以及碳泄漏等。然而，自这些报告发表以来，已经涌现出许多
一些经济可行的可再生能替代源解决方案，这为扭转争论走向和打破
政治僵局创造了机会。
迁移选址的影响因素
项目选址除了要接近资源和消费者之外，还受到许多因素的影响，包
括具有竞争力的熟练劳动力以及有利的政治和监管环境，但能源成本
也是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因此，将耗能过程转移到有低成本可再生
能源资源的地区，可以在满足能源需求的同时大幅减少排放。而且，
由于全球拥有低成本可再生资源的地区大都位于偏远地区，工业搬迁
给偏远地区带来的新经济活动也应能够产生出积极的社会经济影响。
过去就有这样的例子，例如，在加拿大、莫桑比克、俄罗斯、苏里南
和委内瑞拉等国家，炼铝厂通常都建在能提供低成本可再生电力的水
电站附近。而合成氨的生产设施大都位于靠近俄罗斯、挪威或中东等
低成本天然气资源丰富的地区。这些例子表明，如果项目运转良好，
那么偏僻的选址并不会对业务构成障碍。
类似的选择仍在进行：印度尼西亚已经将其偏远地区的水力发电潜能
视为工业化的驱动力；澳大利亚和中东的偏远沙漠地区正在开发绿氢
生产设施；比特币挖矿业务正在向冰岛、中国和美国北部（靠近水电
站）等拥有低成本电源的地区发展。
将产业迁移到有廉价清洁能源的地区
有迹象表明，人们越来越多地选择将产业建在靠近更廉价的可再生资
源的地区。由绿氢生产绿氨在经济上变得可行。当前全球宣布建设的
可再生氨生产项目到2030年年产量可达到1700万吨，这大约是全球目
前1.83亿吨年度氨产量的9%。大约有30座商业绿氨生产设施正在开发
中，主要位于澳大利亚、智利、阿曼和沙特阿拉伯等国的偏远地区，
这些地区的风能和太阳能发电成本都非常低。国际可再生能源署
（IRENA）和氨能协会正在联合对绿氨的发展机会进行更详细地评
估。
由生物质或绿氢生产的可再生甲醇也可以在化学工业中发挥关键作
用，可用来生产合成有机材料和燃料。能够获得廉价原料对于这个行
业来说至关重要。
如果能源成本效益超过了额外的运输成本，那么相关项目的搬迁就具
有经济可行性。表1的数据表明，搬迁可能对铝、氨、铁、航空燃料和
甲醇的生产有利。
对于氢能行业而言，收益和成本基本趋平，而对于水泥行业来说，搬
迁似乎并不具备经济可行性，因为额外的运输成本超过了能源成本的
效益（考虑到工业过程排放，弱点会更明显）。由于绿色商品比氢气
的运输成本要低得多，因此制造端的选址可能更倾向于靠近氢能生产
设施附近。
表1：选址经济学
鉴于工业活动的规模庞大，产业迁移可能对各国的能源和二氧化碳平
衡产生重大影响。人口密集、能耗强度高的国家可能受到的影响尤
甚，例如东亚和西欧国家。出于能源考虑对产业进行迁移并非闻所未
闻，在经历了上世纪70年代石油危机之后，日本逐步淘汰了原铝冶炼
厂而转向进口。
产业迁移还可以开辟新的重要发展机遇，例如北非的毛里塔尼亚最近
宣布签署谅解备忘录，将在一个现有发电能力只有50万千瓦的国家开
发建设3000万千瓦的制氢电解槽。
表2：氢衍生物交易及其他氢能需求情况
未来展望
能源密集型产业及其生产过程的迁移可能会导致碳泄漏。然而，如前
文所述，这种迁移也可以带来气候效益，并可以创造新的经济活动。
产业迁移地点的选择对于国家能源和二氧化碳平衡的影响可能是深远
的，并可能成为未来净零战略政策工具中的一个关键机制。然而，产
业迁移的影响和所带来的益处并没能在当前的减排战略中得到适当的
体现。
由于商品自身的碳含量并不明显，因此需要建立一套全面的标准和认
证系统作为碳边境调整机制的一部分。鉴于当前全球各地的此类系统
处于各自分离的局面，因此将电力系统、清洁氢能系统和绿色商品贸
易的协调起来将至关重要。同样重要的是国际社会需要协调一致来开
4. 德国上网电价政策的终结会浇灭居民电
力生产者的热情吗？
德国的上网电价政策已经持续了
20
年。该政策通过对电价和并网提供
保障以鼓励普通民众和社区投资小规模的太阳能、生物质能和风能发
电，为其家庭和当地提供电力。但是如今保障电价过高，上网电价政
策趋于结束，竞价拍卖机制开始成为主流。而赢得拍卖的往往是大型
企业，现有的一些小型安装项目却开始变得不够经济。
Isabel Sutton
在
Clean Energy Wire
网站上分析了这种改变的利与弊。随着成本下降，
规模扩大，由大型投资者推动可再生能源的扩展是有道理的。然而，
公民作为能源生产者和
“
能源民主
”
是德国人在电价上涨的情况下强烈
支持转型的原因之一。当他们再次成为旁观者时会发生什么
?
有没有其
他方式能让他们成为能源领域的参与者
?
2021年的1月1日，标志着德国能源转型关键阶段的结束。在这一天，
德国能源转型的先驱们不再享受上网电价补贴。在过去的20年里，该
政策为风能、太阳能或生物质能发电提供了固定的价格保证。
2000年，德国《可再生能源法案》（EEG）引入了可再生能源上网电
价补贴政策，自此，德国的可再生能源发展开始驶入快车道。根据
《能源民主》的作者Craig Morris和Arne Jungiohann的说法，在上网电
价政策实施的第一年，陆上风力发电新增装机容量超过了百万千瓦，
而到2002年，年装机量上升到320万千瓦，相当于当时全球风电总装机
容量的三分之一。太阳能安装量也以惊人的速度激增，到2007年，全
球45%的太阳能发电量来自德国。到2013年，有500万千瓦的生物质发
电装置也已投入使用。
吸引民众参与
早期采用可再生能源发电的大多是普通民众，他们投资在本地村庄附
近兴建风电场，或是在自家屋顶安装太阳能电池板。通常，他们的目
的不仅仅是获得上网电价收益，还包括有机会加入一个组织结构更为
民主的分散式电力系统，独立于由拥有大型传统燃煤电厂或核电站的
大型电力公司所主导的市场。
随着这些先行者及其追随者的固定电价收益在未来几年内将被终止，
并且大型电力公司在绿色能源发电领域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公民能源
的支持者们担心他们的迅速崛起可能会导致过早的失败。公民能源项
目协会Bündnis Bürgerenergie的Marco Gütl预测称，目前由《可再生能
源法案》支持的大量可再生能源发电厂都将面临倒闭风险。
他对此感到悲观的理由是：民众对于能源转型的参与度已经趋于下
降。2014年，公民能源项目协会委托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超过一半
的绿色发电量来自居民。而到2021年初，居民发电量的份额已经下降
到三分之一。民众参与度下降的部分原因在于大型投资者建设的大规
模可再生能源发电厂的总装机容量有所增长，从2014年的8500万千瓦
增至2020年的1.23亿千瓦。然而问题依然存在，公民能源项目的比例
逐渐减少，这对德国整体的电力供应和公众对绿色能源转型的接受程
度将会产生哪些影响？
取消沼气、太阳能和风能发电的上网电价
德国当前共有9500座沼气发电厂，其中1000座在今年失去了上网电价
补贴。而在太阳能领域，根据德国光伏产业协会（BSW）的预测，在
2020年至2025年期间，德国预计将安装170万套新光伏发电装置，其中
将有12.8万套小型光伏装置不能享受上网电价政策。
2021年，德国共有大约400万千瓦的风力发电容量退出了长达20年的上
网电价协议，到2025年底将上升到大约1540万千瓦，原因是前几轮的
清洁能源生产商的20年上网电价补贴期限即将到期。截至2021年2月，
德国陆上风电装机容量总计为5500万千瓦。
上网电价终结是否会对总发电量产生影响？
然而，德国能源部表示，在今年1月取消上网电价政策后，350万千瓦
陆上风电装机容量中只有9万千瓦停止了生产。
虽然德国政府表示，70%（230万千瓦）的风电企业没有申请后续的资
金支持，而是已经找到了直接销售电力的方法，但这是否会成为小型
风电企业的选择目前尚不清楚。公民能源项目协会的Marco Gütl担
心，那些先行的居民电力生产者的装机容量不会被新的同类项目所取
代。他认为，“说到底，这是一个经济问题，目前大多数绿色发电厂不
能依靠每千瓦时4-5欧分的价格生存，这是电力交易市场的平均价
格。”虽然那些运行状态良好的早期风电厂有很好的机会可以找到新的
电力购买者，但对于老旧沼气发电和极小规模的光伏发电装置而言，
前景往往更加暗淡。
上网电价和公民能源:自身成功的受害者
德国的公民能源现象在2010年代初期达到顶峰，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
功于上网电价政策。该政策旨在通过为生产商提供最低能源价格和并
网连接保障，来鼓励扩大可再生能源投资。上网电价保持20年不变，
根据发电能源类型和环境条件而有所不同。得益于该政策的支持，德
国可再生能源发电迅速崛起。
随着可再生能源发电成本下降，德国在2014年对《可再生能源法案》
进行了全面修订，政府决定用拍卖机制取代上网电价政策，旨在推动
这一日趋成熟产业的市场化发展。
担保价格日渐昂贵
在这一改革之前，上网电价（包括其随时间递减）是由立法者决定
的。然而德国政府本想要避免为可再生能源早期的繁荣发展提供高额
支付担保，当时太阳能和风能安装费用比现在高得多。这些担保价格
仍然弥补了用户电费支出的绝大部分。因此，为了“降低电力成本，推
动市场扩展以吸纳更加多样化的能源生产商，并继续保持提高国家可
再生能源发电能力的目标”，2016年，德国建立了除小型光伏发电装置
外所有可再生能源发电的竞拍方案。
竞价拍卖机制开始兴起
德国自2017年开始启动可再生能源竞拍，并且每年都会举行多轮。政
府规定了投标的数量，电厂运营商依据可用容量进行投标，最低价中
标。政府鼓励所有超过750千瓦的发电厂或在建电厂参与竞标，然而在
实践中，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一些业内人士认为，由于成本过高并
且官僚作风严重，使得小型的居民发电商难以获得竞争优势。专业的
风电场开发商取而代之地接管了这一市场，有时还会将项目伪装成公
民能源项目。
咨询公司Ecofys对2014年至2016年的光伏拍卖试点项目进行分析，发
现“在过去的两年中，没有任何一家企业在光伏拍卖中取得明显成
功”。《能源民主》一书的合著者Craig Morris在其2019年撰写的报告
《德国的社区能源：不仅仅是缓解气候变化》（Community Energy in
Germany: More Than Just Climate Mitigation）中断言，“一旦取消了上
网电价政策，没有哪个国家的社区能源项目会蓬勃发展”。竞价拍卖系
统的目标是促进市场参与者的多样性，但实际情况远非如此。到目前
为止，竞拍系统只是将一批公民市场参与者替换成了大型公司。
Aurora是一家为能源转型投资者提供分析和咨询服务的研究机构，该
机构的Casimir Lorenz则认为，这并不在于《可再生能源法案》的变
化，而在于该行业的日趋专业化将不可避免地导致小型参与者被挤出
市场。这种情况对于陆上风力发电而言尤其如此，而光伏发电受到的
影响则相对有限，原因是德国可用的土地有限，这意味着对空间的竞
争将越来越激烈，因此可再生能源开发商的行动必须快速且高效。特
别是现有的市政电力公司和大型能源公司都开始进行投资光伏发电，
比如，慕尼黑的SWM公司希望在4年内投资数千万美元建设12个光伏
太阳能发电园区，而电力公司EnBW正在建立德国最大的光伏发电园
区，该园区的运营将不需要国家资助。欧洲各能源企业已经纷纷宣布
计划将大举对可再生能源进行投资，到2030年的投资金额将达到1万亿
欧元。
没有民众参与，可再生能源也可以蓬勃发展...
对于公民参与度下降所带来的后果和成本问题，业界仍存在分歧。
Casimir Lorenz承认，参与度下降会威胁到公众对可再生能源的支持，
尤其是对风能的支持，但他认为，公民不一定非要以生产者的身份参
与能源转型。一种策略是向同意在其住所附近建造风机的公民支付“风
力发电欧元”。
德国风能协会（BWE）理事会成员Dieter Fries本身也是一位公民能源
先驱，他认为像自己这样的小规模电力生产者为可再生能源行业开辟
了道路。随着大型企业竞相进军可再生能源市场，他看到公民能源生
产者的努力即将结出硕果：那就是一个由可再生能源主导的能源市
场。
德国联邦能源和水资源协会（BDEW）的调查报告显示，即使有更大
的投资商接手，对能源基础设施和生产的新增投资中，有三分之二发
生在投资项目所在州。而五分之一的投资仍发生在已建有风电场、光
伏发电、充电站或气候中和气体生产设施的地区。
...或面临失去公众支持的风险
柏林技术经济学院可再生能源系教授Volker Quaschning表示，“如果没
有公民的参与，德国就无法履行《巴黎气候协定》的义务。”要想实现
其气候目标，德国可再生能源装机容量必须每年增加4到5倍，他认
为，“德国家庭拥有6.7万亿欧元的储蓄金；为了确保能源转型的成
功，这些资金必须被合理利用起来。”
此外，Quaschning还认为需要引入某种上网电价机制来重启陆上风电
建设。由于程序上的繁文缛节、对环境因素的考虑，以及当地居民的
抗议，使得获得陆上风电许可证困难重重，这导致2019年德国风电新
增装机容量降至20年以来的最低水平。尽管2020年风电装机数据有所
提高，但是陆上风电装机容量的扩张仍然落后于既定目标。
欧盟已经批准在竞拍系统之外开发小型风电园区，作为其努力促进社
区能源发展的措施之一；对此Quaschning表示，目前德国政府唯一要
做的就是尽快行动起来。
公民参与的深层好处
Marco Gütle认为，应鼓励社区民众参与能源转型，因为这不仅可以提
升民众对能源转型的接受度并有利于为可再生能源筹资，还可以强化
民主价值观，加强社区凝聚力，促进当地经济发展。
Melanie Ball是妇女合作组织Windfang的成员，她在AEE社区可再生能
源播客上，提出了一种以社区能源为代表的不同类型的经济体形式。
她认为，“能源转型应该是从一个系统过渡到另一个系统......如果只是
大公司改变了其发电厂的投资组合，那这根本不符合能源转型的理
念。”
文：Isabel Sutton / 译：赤洁乔
本文依据国际知识共享许可协议
CC BY 4.0
授权许可，最初发表于
Clean Energy Wire
。
5. 中国的能源系统：可再生能源增长创纪
录，但煤炭仍居主导地位
Energy Brainpool
咨询公司的
Lara Dombrowski
和
Simon Göss
报道了中国
能源系统的最新数据。
2020
年，中国的发电量增加了
298 TWh
，相当
于德国总发电量的
60%
。这一年，中国可再生能源装机容量的增长超
过了以往任何时期，这使得中国占据了全球可再生能源新增装机容量
的近
50%
。但同时，中国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仍高于所有经合组织国家
的总和。化石燃料持续增加意味着火电（其中煤炭占
90%
）的份额仍
高达几乎
70%
。可喜的是中国可再生能源发电量中的比重持续上升。
新的十四五规划目标是到
2030
年风能和太阳能的总装机量达到
1200
GW
。同时，中国的全国排放交易体系将于
2021
年
7
月启动，并将成为
全球最大的碳市场。但由于相关政策的出台进展缓慢，中国电动汽车
销量增速仅为
8%
，远低于
39%
的全球平均水平。中国正朝着正确的方
向前进，但这就足够了吗？其庞大的规模和增长意味着它将决定全球
净零之路的成败。
尽管2020年前几个月中国的经济并不景气，但2020年全年的用电量增
加了近300 TWh。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占比有所增加，尤其在2020年最
后一个季度，中国光伏和风电的新增装机容量超过了德国迄今为止的
总装机容量。
中国的能源转型进程在2020年继续推进。火电发电量占比仅略低于
70%，几乎与2019年持平，其中90%以上是煤电，如图1所示。
图1：2020年中国的电源结构 / 来源：Energy Brainpool
去年，中国的发电总量达到7623 TWh，相当于所有欧洲国家发电量总
和的两倍之多。尽管受到了新冠疫情及其对经济的相关影响，但与
2019年相比，中国的发电总量仍然增加了298 TWh。仅这一增量就超
过了2020年德国发电总量的60%。
新冠之年可再生能源占比继续增加
在这增加的300 TWh发电量中，129 TWh为火电发电量。相比之下，
包括水电在内的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则增加了151 TWh，剩余的增量
（17.5 TWh）来自于新建核电厂。图2显示了2019年至2020年期间不
同技术发电量的年同比变化。
图2：不同技术的发电量较上年变化（TWh） / 来源：Energy
Brainpool
从不同技术的增速图中（如下图3所示）可以看出，与其他技术相比火
电发电量的增速较低。这与2020年以前火电装机容量的高水平增长有
关。
风能和太阳能发电量的增速则要大得多。核电发电量增速仅为5%，明
显低于2019年20%的增速水平。
图3：不同技术发电量较上年增速 / 来源：Energy Brainpool
可再生能源装机容量创纪录增长
2020年中国可再生能源发电量的增加也反映在新增装机容量上。2020
年中国可再生能源装机容量增长超过了以往任何时期。
虽然水电容量仅增加了14 GW，但太阳能发电增加了约50 GW；风电
装机容量甚至增加了72 GW。比较来看，德国2020年光伏系统总装机
容量为54 GW，风电总装机容量为63 GW。这意味着仅中国光伏装机
的增量就与德国光伏的总装机容量相当，而在风电方面，中国的增量
甚至超过了德国的累计装机。
因此，2020年中国占据了全球可再生能源新增装机容量的近50%，其
可再生能源的装机容量增长如图4所示。
图4：中国可再生能源装机容量（GW）/ 来源：Energy Brainpool
2020年第四季度，中国可再生能源新增装机容量迎来了最大涨幅，单
季度新增92 GW，是上年同期的三倍多。风电装机容量的增长尤为强
劲，如图5所示。
图5：风电新增装机容量（GW，按季度） / 来源：中国能源门户
2020年第四季度中国风电新增装机容量达到57.5 GW，几乎是去年同
期水平的五倍。这一显著增长尤其与政府宣布从2021年起取消陆上风
电补贴有关，极大地激励了电厂运营商们纷纷赶在年底前完成风电厂
的建设。
然而，2020年第四季度中国的太阳能新增装机容量也是去年同期的两
倍多，达到38.1 GW。按季度的光伏发电新增装机容量如图6所示。
图6：光伏发电新增装机量（GW，按季度）/ 来源：中国能源门户
2020年电动汽车增长放缓
Canalys公司最近公布了2020年中国电动汽车的销售数据。数据显示，
去年中国共销售了130万辆电动汽车。尽管这一数字创下了新记录，但
年增长率仅为8%，与全球相比，这一数字显得有些微不足道。2020年
全球电动汽车销量增长了整整39%。中国的低增长率一定程度上与其
电动汽车政策有关。
由于一些政策和消费者补贴的变化，中国的电动汽车市场在后半年受
到了干扰。其结果便是，尽管中国政府普遍支持向电动汽车过渡，但
汽车制造商们却仍难以提振市场。
2021年全国碳排放交易系统启动
中国省级层面的碳市场试点已经于2015年开始运行。2017年，基于这
些试点系统的经验，中国开始正式构建全国碳排放交易体系。2021年2
月，时机终于到来：中国的全国碳排放交易体系宣布正式启动，并将
于2021年7月启动上线交易。
然而在第一阶段，中国的全国碳市场将仅涵盖电力部门的2200多家企
业，约占该国二氧化碳排放量的30-40%。最初，2019年和2020年所需
的排放配额的约70%将免费发放给各参与电厂。
然而，配额的分配将逐步通过拍卖的方式进行管理。可以想象，未来
工业部门和国内航空业也将被纳入碳排放权交易系统。
预期的碳交易价格将低于欧洲排放交易体系的现行价格，估计为4-6美
元/吨。随着中国应对气候变化的雄心不断增长，作为目前世界上最大
的排放交易系统（40亿吨），中国的全国碳交易市场到2030年或将产
生高达250亿美元的收入。
2021年第一季度煤炭满足强劲需求
2021年第一季度，中国电力需求较往年大幅增长。全国发电量达1895
TWh，比2020年第一季度增长了约19%。
这主要归功于经济形势的好转以及几十年一遇的冬季极寒天气。与去
年同期相比，中国2021年第一季度的发电量增长情况如图7所示。
图7：2021年第一季度发电量较上年同期的增长情况（按发电类型，
TWh）/ 来源：中国能源门户
尽管中国的风能和太阳能发电装机容量在2020年以创纪录的速度大幅
增长，但2021年第一季度电力需求的增长主要由火电的增长来满足。
因此，在19%的电力需求增长中，约82%（304 TWh中的251 TWh）由
火力发电满足，而这其中约90%是燃煤发电。
在剩余的发电量增量中，只有13%来自可再生能源，其中11%则来自
风能。
“十四五”能源目标
中国五年规划的出台是最重要的周期性政治事件之一，它是中国未来
五年经济和政治发展的重要规划和目标纲要。2021年3月11日，中国政
府批准了“十四五”规划（2021-2025年）和到2035年的长期目标。
能源相关的目标包括二氧化碳强度降低18%，能源强度降低13.5%。此
外，文件还首次提到了将设定二氧化碳排放上限，但尚未给出官方数
值。
中国国家能源局制定的“十四五”可再生能源规划中给出了进一步的具
体目标数字。例如，到2030年，风电和光伏的装机总量预计将达到
1200 GW。
从2020年底的风电装机容量来看，这意味着到2030年每年需要新增66
GW以上。风电和太阳能占全社会用电量的比重预计将从2020年的9%
增至2021年的的11%，并将逐年提高最终在2025年达到16.5%。
自2019年以来，中国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已高于经合组织国家的总和。
因此，中国能源系统向2060年碳中和目标的转型将成为实现全球气候
目标的一个最重要的杠杆。
文：Lara Dombrowski、Simon Göss
/ 译：赤洁乔
本文由
Energy Brainpool
和
Energy Post
授权转载。
6. 绿色金融新时代：欧盟分类法与中国新
版绿债目录
2020
年
6
月，欧盟委员会正式发布了一套针对可持续经济活动的完整分
类方法（
EU Taxonomy
）。这份文件是欧盟范围内的首个对可持续经
济活动进行定义与分类的官方文件。无独有偶，半年后，中国人民银
行、国家发改委和证监会联合发布了
2021
年中国新版绿债目录，国内
业界首次实现了对绿色项目定义与分类标准的统一。这两份文件将对
各自地区的绿色金融机构与投资者起到重要的参考意义，同时将是推
动全球绿色金融市场的标准化与趋同化进程的重要一步。本文简要概
述了两份文件的重点内容及其潜在影响，以期对相关从业者有所启
发。
欧盟可持续活动的分类方法
2020年6月，欧盟委员会发布了一套针对可持续经济活动的完整分类方
法，并于当年7月起正式施行。该分类法是全球范围内首个对“可持续
活动”进行详细定义与分类的官方性质的方案；其出台与实行意味着，
在全欧洲范围内，只有符合欧盟分类法的项目才可以被称为“绿色项
目”，只有针对这些项目的融资才可以被称为绿色融资。这对于全球绿
色产业来说具有指导性意义。
欧盟分类法
欧盟分类法针对三大类主体：
- 金融市场参与者（FMPs）：具有养老金和资产管理、保
险以及企业和投资银行产品的金融市场参与者需要与该分类
法保持一致。
- 大型公共事业公司：在发布非财务报表时，需要与分类法
保持一致。
- 欧盟及其成员国：当制定金融产品法规时，必须采用此种
分类方法。
具体内容上，欧盟分类法定义了六十七项“有助于可持续发
展的绿色经济活动”，这些经济活动涵盖了目前全球93.2%的
温室气体排放。此外，该方案还囊括了一部分尚未有助于可
持续发展、但在未来有绿色发展潜力的支柱性经济活动，以
鼓励关键棕色经济活动向绿色的转型。这些经济活动旨在满
足六大可持续发展目标：减缓气候变化、气候适应、海洋与
水资源可持续利用及保护、循环经济、污染防控、健康生态
系统的保护。符合分类法的经济活动需要至少为六项环境目
标中的一个或多个做出“实质性贡献”，并对其他几项不构
成“重大损害”。
更多内容详见欧盟分类法技术报告。
欧盟分类法旨在对“绿色”概念做出基本定义，这将对所有绿色金融机
构起到指导性作用。在一套完整的分类体系出台前，投资人、被投资
项目与融资机构处于双向不透明的状态中，各方只能通过松散的、直
觉型的理解对项目是否符合“绿色”标准进行判断。这导致投资者对资
金更加谨慎，可持续项目难以获得融资，且融资机构存在“洗绿”的空
间，严重降低了绿色资金的效率。而一套良好、科学的可持续活动界
定标准则能够为融资机构与被投资项目提供标准化的信息供应途径与
流程，提高投资者识别绿色产业项目的可靠性，保护私人投资者免受
有关环境可持续性的虚假或误导性信息干扰，降低洗绿风险。这有效
降低了绿色资金的交易和管理成本，并且有助于资金流向真正对可持
续发展有贡献的产业。
目前，绿色融资主要来自四类主流渠道：绿色债券、绿色贷款、私募
基金与上市公司。其中，绿色债券是目前最为成熟的融资工具。中央
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高级顾问、哥本哈根商学院博士候选人
Mathias Lund Larsen表示，“将欧盟分类法应用于绿色债券市场将是一
个重要的开始，但欧盟分类法的意图不止于此。如今欧盟着手制定一
套绿色债券标准，旨在为绿色债券的发行作出规定，这套标准将会以
欧盟分类法为依据。绿色贷款一般是不透明的，但如今贷款发行方将
需要遵照欧盟分类法进行披露，否则将难以获得资金。私募基金亦是
如此。”
绿色债券
绿色债券是目前最主要的绿色融资手段，在全球绿色市场中占比达
73%。绿色债券（又名气候债券）指的是所募集资金用于合规投资绿
色项目的债券工具
[2]
。过去五年间绿债市场以每年60%的增长速度扩
张，截至2020年12月，全球市场规模超过1万亿美元。欧洲仍然是绿
色债券发行的主力，但近两年中国绿色债券发行量实现了显著的扩
张，于2019年成长为全球第二大绿债市场，境内外绿色债券总价值达
到3862亿元人民币。绿色债券是一种直接的中长期融资工具，能够为
高资本支出、还款周期较长的绿色项目提供稳定的资金支持，从而有
效解决绿色金融普遍面临的期限错配问题。与一般债券相比，绿色债
券的标准更加严格、公开、透明，发行时需要严格遵照发行认证流
程，并指定外部认证机构进行审核；发行后需要公开募集资金用途、
公开项目评估与遴选流程、追踪募集资金流向、并定期报告。
详见
Green Bond Principles
发布的绿色债券手册与披露原则。
Green
Bond Initiative
亦发布过相关认证要求，并整理了市场流通的全部绿色
债券名录。
分类方案对绿色金融项目的评估提供了清晰明确的披露流程，欧盟全
体投资者与发行商均有披露义务。贴标销售“环境可持续”投资产品的
机构与大型企业需要每年报告其投资组合以及投资活动中符合分类法
标准的部分，并进行解释，以便机构投资者和公众对不同企业、不同
资产进行比较。这提高了ESG项目的可信度，给了投资者信心，使得
投资者和发行人有动力进行更严格的自我管理
[3]
[4]
。对于此前资金细
则及其流向有良好记录的资产与企业，披露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尽管目前欧盟分类法仅适用于在欧盟范围内经营的机构，该分类法可
能对其他国家和地区带来更广泛的影响。在欧洲融资、运营或上市的
跨国公司也需要遵照分类法。此外，作为全球首个官方性质的可持续
活动分类，欧盟分类法也可能作为其他经济体定义“可持续经济活
动”的模版。这有望推高那些不接受该分类法的其他国家和地区企业的
融资成本，或使投资者数量减少，从而使其在融资中处于不利地位。
这在全世界范围内促进了可持续经济活动与绿色金融标准的发展与趋
同。
欧盟分类法的披露流程
具体而言，基金经理需要在2022年1月1日前、债券发行商需要在2022
年末前披露其资产与欧盟分类法的契合度。披露过程如下:
- 第一步，确定某债券所资助的具体经济活动。
- 第二步，对每个经济活动进行评估，确定其是否符合欧盟
分类法。若符合，他们可被归类为缓解气候变化的经济行
为，反之则不然。
- 第三步，根据“不构成重大损害”原则，针对每条经济活动
对应的气候风险，确定是否有良好的评估方案及预防措施。
- 第四步，对每条经济活动重复以上步骤，不符合标准的经
济活动扣除相应的分数，得到资产合规情况的总契合度。
- 第五步，根据资产组合中各债券的比重，确定组合的总契
合度，以及债券对资产组合的贡献。
一个使用欧盟分类法评估资产契合度的例子。
无独有偶，欧盟分类法发布的半年后，中国也发布了新版《绿色债券
支持项目目录》，与欧盟的绿债目录遥相呼应。早在2015年，中国央
行和国家发改委就相继发布了《绿色债券支持项目目录（2015年
版）》和《绿色债券发行指引》，而2021年的新版目录由央行、发改
委和证监会联合印发，首次实现了中国国内不同监管部门对绿色项目
界定标准的统一。新版目录将绿色经济活动按照技术和服务的效果分
为六个大类：节能环保产业、清洁生产产业、生态环境产业、基础设
施绿色升级和绿色服务。这种分类方法与欧盟不同，但可以帮助各相
关方从逻辑上迅速理解其相关活动的绿色目标，并方便绿债发行企业
对照落实相关的投资和行动计划。此外，新版目录还明确了绿色债券
的定义——“将募集资金专门用于支持符合规定条件的绿色产业、绿色
项目或绿色经济活动，依照法定程序发行并按约定还本付息的有价证
券”；并明确了此标准适用的债券类别。
中国绿色债券分类
[5]
- 绿色金融债 – 金融机构（包括三家政策性银行和商业银
行）发行的债券，在银行间市场交易，募集资金通过银行贷
款流入绿色产业，占比39%（不包括ABS）。
- 绿色公司债 – 国有企业和私有企业在上海或深圳证券交易
所发行的绿色债券，占比30%，投向清洁能源份额最大，其
中主要投向水力发电。
- 绿色企业债 – 主要由国有企业发行，在银行 间债券市场或
交易所交易的债券，占比17%，主要投向节能项目。
- 绿色债务融资工具- 由非金融企业发行、期限较短的票
据，中期票据发行规模最大，以在银行间市场发行的3-5年
期票据为主，占比14%，多用于绿色项目再融资。
- 绿色资产支持债券 - 大致分为三种情况：基础资产为绿色
项目，募集来的资金也明确直接投向绿色项目，即“双绿”资
产支持证券；基础资产并不是绿色项目，但募集资金的投向
为绿色项目，即“投向绿”资产支持证券；基础资产为绿色项
目，但募集资金投向并不直接投向绿色项目，即“资产绿”资
产支持证券。占比极小，但有助于降低融资成本。
[6]
绿债目录的最大亮点是其分类标准正在逐渐与国际接轨。与欧盟分类
体系相比，旧版绿债目录在化石能源、清洁煤炭等争议项目的分类上
有所分歧。总体而言，欧盟分类体系更强调经济活动对环境系统与气
候变化的整体影响，但发展中国家高度依赖煤电，更关注污染防治与
减排，因此清洁煤等争议项目没有被纳入欧盟分类法的范畴，但却被
中国的旧版绿债目录纳入其中。而新版绿债目录则将包括清洁煤在内
的争议项目一律剔除。CBI中国区经理谢文泓认为，该举措意味着中
国正快速将重点从“污染防治”转移到“气候变化”，这将有助于改善国
际投资者对中国绿债市场参与度不足的现状。此外，新版目录的一些
变化还包括：在分类时考虑到无重大损害原则；加入了包括绿色农
业、可持续建筑、非常规水资源利用等近年来重点发展的新型可持续
活动等。
新版目录有助于更多企业实现对其可持续活动的“自我认知”。谢文泓
认为，新版绿债目录的主要目的并不是防范“洗绿”行为或是将非绿色
项目剔除掉，而是为那些已经在进行的绿色投资或已经拥有的绿色资
产的企业由于定义不明晰等问题未能获得相关融资渠道而提供帮助，
是一种“探索”而非“排查”的过程。随着这一过程的持续深化，市场规
模、流动性、透明度也会相应提高，这对于绿色行业的发展是一大利
好。
目前，中欧双方均在积极开展目录的趋同性研究工作，在国际可持续
金融平台（IPSF）的框架下，共同开发一个统一的绿色分类标准，以
推动全球对可持续解决方案的投资。两个分类标准在整体原则、环境
目标等层面有很多重合之处，但在内容与方法论层面依然具有微小差
异。在内容层面，欧盟分类法对具体的经济活动、产业做出了更加详
细的定义，并且包括了中国方面尚未囊括的前瞻性的、针对信息科技
类新兴产业的活动
[7]
。此外，中国绿债目录暂时无法和《国民经济行
业分类》标准中的行业划分形成一一对应关系，而欧盟的目录分类基
于《欧盟产业分类体系(NACE)》，便于各经济体内行业数据统计与国
际推广
[8]
。在方法论层面，中国站在政策制定者的角度采用了自上而
下的设计，而欧盟则采取了自下而上的机制，以仲裁者的角度呈现。
中国的绿债目录包括大量强制性惩罚措施以对市场参与者形成鞭策，
而欧盟分类法仍然是完全自愿的方案，并没有改变绿色金融自我标
示、主管评估的现状。
尽管二者存在这些差异，两种分类方案依然呈现出一种结构性趋同。
Mathias Lund Larsen在他最新的研究中表示，“结构性趋同的第一步是
中国在绿色金融政策层面采取了强制性的政策手段，第二步是欧盟将
类似政策推广至全球。”他认为，这种趋同已经体现在政策层面，但在
资本层面尚未发生。这或许将标志着一个积极有为的政府在应对气候
变化中的重要性，并通过系统之间的互补与合作，将目前的全球资本
竞争转化为一种优势。
展望
作为全球最大的绿色金融市场之一，欧盟与中国正引领着全球绿色金
融监管实践的步伐。欧盟分类法与中国绿债目录的相继出台，帮助各
自地区的金融机构、投资者厘清了绿色项目的概念与范畴，明确了针
对绿色项目的投资与信息披露流程，无疑有助于提升可持续资金的利
用效率。尽管两则方案的具体影响依然有待观望，但其出台无疑为全
球绿色金融市场提供了重要的参照与激励。随着两则方案的贯彻落实
与趋同化研究的逐渐深化，我们有望迎来一个更加标准、统一的全球
绿色金融市场。我们有理由相信，绿色金融分类将在未来几年内在更
多的国家和地区得到长足的发展，使全球绿色发展迈上新的台阶。
文：杨欣淳
ECECP青年研究生学者
7. 欧洲CCUS项目亟待政策支持和市场创
造
欧洲
13
个国家已经有超过
40
个碳捕集项目宣布建设。虽然大多数项目
还未投入使用，但是从刚入行新手到已成熟的能源和工业巨头等私营
企业已经表现出明显的参与碳捕集项目的意向。净化空气任务组织的
Lee Beck
认为，政府现在应当像加速风能和太阳能发展那样为
CCUS
制
定相关促进政策。挪威和荷兰正在迈出第一步。但是欧盟范围内的承
诺是必要的，尤其是可以发出明确的信号，认可
CCUS
的商业前景。
该组织已建立一个有关
CCUS
项目及其进度的数据库，并会不断更新
该数据库及可视化地图。
Beck
着眼于主要问题和新兴趋势，包括产业
集群、新的伙伴关系和商业模式。她还提出了一些政策建议，旨在为
CCUS
提供资金并创建市场，将
CCUS
试点项目转变为覆盖整个欧洲的
系统，能够为欧洲捕获、运输和存储其所需的数十亿吨碳。
Beck
表
示，仅靠碳定价和碳边界调整机制不足以达到这一目标。
根据净化空气任务组织（CATF）制作的欧洲碳捕集项目和活动地图显
示，欧洲已有13个国家宣布建设40多个碳捕集项目。这些项目标志着
工业界对开发和部署碳捕集和封存设施以实现气候中和表现出空前的
兴趣。这给政策制定者敲响了警钟，因为这些项目能否成功将取决于
政策支持。气候中和要想取得进展，就迫切需要实现碳捕集和封存技
术的商业化，需要坚定地政治意愿和政策设计，还需要公共投资支
持。
2050年碳捕集量或达86亿吨
根据IEA的分析，不借助碳捕集和封存而实现脱碳基本是不可能的。
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也强调了类似的结论。
IEA最新发布的净零承诺情境显示，要在2050年前达到86亿吨二氧化
碳捕集量，几乎是《巴黎协定》可持续发展方案中制定的2070年净零
目标的1.5倍，表明随着气候目标的提高，碳捕集和封存的重要性也在
提升。
打造脱碳行业：关键趋势
下面这张可开放获取的分布图和电子数据表展示了新的碳捕集和封存
行业的趋势及该行业发展的显著进展，包括一些工业领域碳捕集的各
类应用项目。
大多数项目侧重于发展碳价值链中单个独立的环节，如捕集、运输、
存储，以及探索新的商业模式。此外，13个欧洲国家当前正在开展碳
捕集和封存项目的相关活动。政策制定者必须着眼行业利益，通过实
施支持性政策来助力这些项目计划的实现。
继挪威、荷兰、英国等先行国家之后，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国家对碳捕
集和封存技术感兴趣，包括意大利、希腊、比利时、冰岛、瑞典、德
国、波兰和丹麦。
水泥、钢铁、氢、垃圾发电
这些应用集中于工业脱碳，包括水泥生产、钢铁及垃圾发电，其中碳
捕集和封存技术是工业过程排放中少数成本较低的脱碳方式之一。此
外，目前至少有8个项目旨在从现有和规划中的制氢设施中捕获和存储
二氧化碳，这是受欧洲大力推动氢能商业化的启发，以其作为应对碳
排放的清洁能源载体。
更多信息：https://www.catf.us/ccstableeurope/
CCUS产业集群
欧洲大多数碳捕集设施都与制造业和排放集群紧密相连，希望成为最
先进的脱碳和二氧化碳存储中心，如北极光项目、Porthos项目、英国
Teesside和Humber集群，以及丹麦的C4项目。
这些项目也是技术扩散的重要支柱项目。例如，至少有三个项目和一
个产业集群项目将北极光项目列为潜在的存储地点。同样，至少有四
项公告与鹿特丹港波托斯项目有关。北极光和波托斯项目都获得了政
策和资金支持。挪威政府为“北极光”项目提供了17亿欧元的资金，用
于支付建设二氧化碳输送网络的前期成本和Norcem水泥设施的改造，
以及10年的运营费用。荷兰政府同意为波托斯项目提供一份为期15年
的SDE++差价合约，缩减欧盟ETS与实际项目成本之间的差距，总价
值约20亿欧元。丹麦、瑞典、英国和德国等其他国家也在讨论具体技
术的支持政策。
碳封存和基础设施
该分布图进一步显示了拟议的二氧化碳存储和基础设施项目，包括丹
麦海岸的Greensands项目，意大利拉文纳二氧化碳存储中心，以及连
接鹿特丹港、安特卫普港和北海港的北海港二氧化碳运输项目。目前
欧盟共同利益项目（PCI）的候选项目清单中包括七个国家的二氧化
碳管道运输和存储项目，并且多个项目还包括二氧化碳海运。
正如我的同事Olivia Azadegan所解释的那样，对二氧化碳运输和存储
的投资对于缓解部署碳捕集基础设施建设遇到的障碍至关重要，能解
决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既需要让排放者安装捕获二氧化碳的基
础设施，也需要提供给他们足够的理由去投资二氧化碳运输和存储的
基础设施。
这个分布图还结合了CO2Stop的数据，显示出了欧洲深盐水层和枯竭
的油气储层的二氧化碳存储能力。根据目前的排放量来计算，欧洲有
足够的能力来存储至少100年的排放量。
新合作伙伴关系，新商业模式
与此同时，欧洲也在见证新型行业伙伴关系和商业模式的发展。最先
启动的波托斯和北极光项目已经吸引了业内人士对工业设施的高度关
注。北极光和北极星项目都计划提供二氧化碳存储服务。二氧化碳运
输和存储解决方案的发展正激励着越来越多的设施去捕获其排放的二
氧化碳。
价值链各个环节的脱钩能使每个参与个体专攻其专业技术，降低整个
价值链的风险，也意味着能够为提供二氧化碳存储服务以满足预期需
求而创造市场。海德尔堡水泥厂最近公布了打算建造第一个碳中和水
泥厂的想法，这是工业设施在碳捕集方面的重大进展。
阻碍这些项目的三个挑战
尽管私营企业这方面的发展良好，但还需要更多措施以实现这些项目
计划，打造欧洲的碳运输和存储基础设施。碳捕集和封存项目是大型
基础设施项目，涉及的技术尚未广泛部署，政策框架尚不成熟，资本
投资巨大且能感知到风险。
一些公司迫切要求部署CCS技术，其中很多公司来自贸易相关行业，
苦于应对资本投资、风险和更高的运营成本。政策制定者还应考虑
到，碳定价和碳边境调整机制并不能取代创新政策。
在制定促进清洁能源技术商业化的行动方案方面，我们已经有很多蓝
图可以参考。比如，丹麦在海上风能的领导能力以及德国通过上网电
价政策大幅降低风能成本。这些行动方案包括技术部署方面旨在降低
成本的激励措施、边干边学以及基础设施支持。政策制定者可以采取
以下三个步骤。
1. 首先，欧洲需要制定一套碳捕集和封存战略，以明确的表达政治
意愿和承诺。该策略需要在短期内实现高效部署、边做边学并降
低成本。相关机制需要支持工业设施中碳捕集技术的部署，同时
促进欧洲二氧化碳运输和封存的发展。欧洲战略还需要与各成员
国的政策相协调。
2. 第二，在整个欧洲，协调建设二氧化碳运输和存储设施至关重
要，因为二氧化碳存储地点的分布是不均横的。此外，我们还需
要解决上面提到的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近期可以迈出的一
步是将所有碳运输选项和地质存储纳入《泛欧能源网络条例》，
这对于在欧洲建立跨境碳输送网络和基础设施至关重要。纳入
《泛欧能源网络条例》将使二氧化碳运输和存储项目有资格获得
连接欧洲设施基金的支持，该基金过去曾为前端工程设计研究和
可行性评估提供支持，降低了这些公司的准入门槛，还标志着政
治层面对碳运输和存储项目的认可，从而降低感知风险。更进一
步的政策包括政府发布贷款和拨款支持，用于二氧化碳运输和存
储基础设施发展及大幅扩张。
3. 第三，在我们投资二氧化碳运输和存储基础设施的同时，需要鼓
励更多的排放者捕获他们排放的二氧化碳，从而为建设二氧化碳
运输和存储基础设施创造需求。对于首个此类项目的申请，将要
求拨款至少涵盖示范项目的部分资本投资。欧盟创新基金的第一
轮大规模项目预计很快就会取得成果，其中一些碳捕集项目预计
将获得支持。该基金将为相关项目提供60%的资本投资。然而，
该基金已经超额认购高达20倍，对于目前面临的挑战来说，这笔
资金的规模还是太小了。除了这类的首创之外，缩减碳捕集、除
碳和存储的实际运营成本与欧洲排放交易体系当前价格之间差距
的机制，短期内为碳捕集投资提供了灵活性，并能刺激投资。这
类政策的一个例子是碳差价合约(CCfD)，通过上网电价的形式成
功地支持了可再生能源技术的商业化，如荷兰的SDE++。
业界对碳捕集和存储展现出的前所未有的兴趣以及当前开展的相关活
动，应该为政策制定者敲响警钟。需要立刻采取行动，支持相关项目
的实施，制定有针对性的政策策略和提供资金支持，同时促进工业脱
碳和脱碳相关技术取得突破性进展。然而，若不能采及时取行动，这
将会削弱我们实现气候目标的能力。
文：Lee Beck / 译：王孟奇
本文由
Clean Air Task Force
和
Energy Post
授权转载。
本文由
Clean Air Task Force
和
Energy Post
授权转载。
8. 碳中和全球挑战
实现碳中和以缓解气候变化是全球的当务之急。然而，值得注意的
是，这里所说的“碳”不仅指的是二氧化碳，而应当是所有的温室气体
（GHGs），并且应准确衡量它们在全球温室效应中的作用。
定义“碳中和”以及实现这一目标的挑战
在讨论气候行动和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时，人们经常将“气候变化”、“气
候中和”、“净零（碳）排放”、“脱碳”和“碳中和”等术语搞混或是错误
地使用。污染和温室气体也常被混为一谈。
下表对这些不同的术语和概念进行了阐释：
术语 定义
气候
变化
指地球局部、区域和全球气候的平均天气模式的长期变化。自20世纪初以来观察到的
地球气候变化主要是由人类活动引起的，尤其是化石燃料的燃烧。
污染
指空气、水和土壤受到非自然产生的固体、液体和气体污染物的整体和一般污染，影
响野生动物、人类财富和土壤健康。温室气体仅代表污染中的一部分：一些温室气体
对人类健康无害（例如二氧化碳）。
气候
中和
指将所有温室气体排放降至零，同时消除一个组织的所有其他负面环境影响。
净零
碳排
放
指任何一种不向大气中排放二氧化碳的人类活动（通常被认为是碳中和的同义词）。
净零
排放
指释放的温室气体总量与从大气中清除的排放总量之间实现平衡。
指降低一次能源生产相关的二氧化碳或所有温室气体排放所占比例。
脱碳
碳中
和
指企业生产经营活动中向大气释放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与等量的清除量相抵。
来源：
PlanA
学院，
2021
；美国宇航局；世界资源研究所。
当一个组织或企业宣布其减排目标时，应当将所有的温室气体排放都
考虑在内。即便二氧化碳的中和可以达到，但甲烷（CH4）等其他温
室气体仍会继续在大气中存储热量。加强净零排放行动意味着企业必
须首先能对其碳足迹进行准确的量化和评估。但在实际操作时，企业
往往忽略了要将制造产品或提供服务的全生命周期都考虑进去，包括
整个供应链、分销和消费。这些遗漏导致企业难以完整地评估其实际
产生的碳足迹。要确保碳抵消框架行之有效，那么从全生命周期的角
度看待净零排放就显得至关重要。
从技术角度来看，除了用更清洁的解决方案替代传统发电技术外，人
们似乎更加重视人工碳汇，尤其是碳捕集、利用和封存（CCUS）技
术。然而，尽管企业有明确的企业社会责任(CSR)目标，但目前此类
项目对于大多数企业来说通常过于昂贵而无法证明其合理性。即便如
此，不应将依赖昂贵的CCS/CCUS作为推迟或逃避碳中和行动的借
口。
围绕碳中和的争论还集中在不同国家处在不同发展阶段的事实，并且
人们可能错误地认为碳中和路径与经济发展相左。大多数发达国家已
将气候保护纳入其法律，而大多数新兴和发展中经济体仍然依赖公共
资源来为新能源项目融资，并且没有将减排纳入规划。
同时，为了实现气候和脱碳目标，一些国家（主要是欧洲国家）设计
了相关框架和工具来识别和评估绿色投资和活动（例如绿色分类法、
排放交易机制和碳定价、碳边境调整机制等）。只有当概念和方法完
全统一，人们对于脱碳的共同努力才会取得成功。因此，迫切需要采
用全球公认的一系列联合机制。
中国实现碳中和的路径与挑战
过去几年来，中国大力推进能源结构转型。继习主席对碳中和做出决
定性承诺之后，中国“十四五”规划（2021-2025）将“绿色发展”视为建
设“生态文明”这一中国环境可持续性愿景的不可或缺的一环。然而，
十四五规划中包含的几项目标，即在五年内将二氧化碳强度降低
18%，能源强度降低13.5%，仍显得过于谨慎，并且与其他国家采取的
自上而下的碳减排承诺也存在差距。
尽管取得了重大成就，中国实现碳中和的道路仍面临严峻挑战，这些
挑战主要涉及能源结构、碳强度和基础设施。
中国仍然严重依赖煤炭和石油，二者占燃料消耗总量的76.6%。不合
理的规划、法规实施缓慢以及新冠疫情的大流行使得中国从煤炭向绿
色燃料（首选天然气）转型的步伐有所放缓。
尽管近几十年来中国的能源强度有所改善，但仍处在较高水平，约为
美国的1.2倍、欧盟的1.7倍、意大利的2倍。缺乏控制工业和建筑领域
能源强度的综合框架，并且缺乏足够的基础设施，是当前减少能源消
费面临的最大障碍。
从长远来看，新能源基础设施的投资和现有设施的升级改造可能对温
室气体减排产生巨大影响。然而，2020年，中国新增燃煤发电装机容
量达到了3840万千瓦，是世界其他地区煤电新增装机容量的三倍多。
目前，中国共有24700万千瓦的煤电处于规划或开发阶段
[9]
。这样看
来，中国当下似乎并没有试图摆脱煤炭，对煤炭的高度依赖仍是其实
现碳中和目标道路上的重大威胁。
实现有效脱碳战略的第一步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是对本国的能源结
构进行深度调整。由于缺乏明确的时间表和行动计划，中国碳中和承
诺的范围仍然有限。目前各项措施的力度很难使中国到2060年实现其
净零碳目标承诺。
重新思考实现碳中和的方法
实现碳中和的道路比传统的“绿色发展”要复杂得多。仅靠应用清洁能
源技术并不足以确保实现有效脱碳，除非这些技术只是构成更详尽、
更全面和更符合当前发展情境的解决方案的一部分。
从电动汽车（EV）行业可以窥见中国减排举措所面临的问题：在中
国，电动汽车电池充电所使用的电力至少60%来自煤炭（本地可再生
能源生产除外）。每生产17千瓦时的电力（行驶百公里所需的电
量），就会产生多达15.5公斤的二氧化碳。这在行驶里程相同的情况
下与国六内燃机汽车（ICEV）的排放量相当，且远高于天然气发动
机。
来源：
In3act
分析
纵观整个供应链，值得注意的是，电动汽车制造环节的碳排放是内燃
机汽车的1.5倍，这主要是由于锂离子电池、牵引电机和大量配套电子
元件造成的。总而言之，在中国当前的能源结构和电力市场约束下，
传统的国六内燃机汽车通常比电动汽车“更环保”（总排放量分别为
37.7吨和42.7吨二氧化碳当量）。显然，天然气汽车（NGV）对环境
的影响最小（排放量22吨二氧化碳当量）。车辆电气化的大规模发展
若不能与能源结构的剧烈变化协调同步，那么就会很难持续，甚至可
能反而会导致全球交通领域的碳排放增加。
所有的工业和服务业都必须发挥协调、积极的作用，尤其是涉及能源
供应链的那些行业。 新的经济模式、生活方式和文化方面的转变，对
于实现碳中和也具有同等重要的驱动作用。
In3act的三步法
我们认为，从长远来看，定量规划和跳出传统思维定式是确保温室气
体净零排放解决方案行之有效的重要先决条件。
In3act基于现有标准和最佳实践（例如GHG协议、PAS 2060和ISO
14064 (1-3) 以及ISO 14067等）设计了一套全面且实用的方法，旨在为
设计和规划有效的“碳中和”路径创造一个工具箱。这套方法考虑了与
指定区域/经济实体（无论是城市、工业区、商业集群还是企业）相关
的所有内部和外部排放因素（包括人口行为模式），以评估、尽量减
小和抵消碳足迹。In3act的方法力求突破传统的碳足迹计算方法，将实
体的能源消耗换算成二氧化碳排放，然后在其边界内外对这些碳排放
进行抵减和补偿。该方法由以下三个步骤组成：
来源：
In3act
In3act三步法的一个实际应用案例
In3act的方法已在现实场景中得到了应用。下面，我们以浙江省一个拥
有2万人口的城市作为案例，来说明该方法在城市新能源和碳排放规划
设计中的应用。
首先，我们进行了可行性研究，以评估当前潜在能源发电模式。研究
证实，通过充分利用该地区43.9MW光伏调峰电源（安装在工厂和建
筑物屋顶）的最大潜力，可以抵消电动汽车和氢动力汽车部署所造成
的用电量激增。并且光伏负载还可通过106吨的氢能储量来缓解供电的
间歇性。
来源：
In3act
在当前情况下，这一区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tCO2e）峰值估计约为24
万吨二氧化碳当量。我们对该区域实现碳中和的途径提出了以下假
设：
可再生能源发电可利用面积将仅在4平方公里的范围内。
所有与电力相关的排放都将通过实现电力消费的净零排放来抵
消。
对由太阳能电力供电的电动汽车和氢动力汽车提供激励措施将使
交通领域碳排放减少90%，即减少9400吨二氧化碳当量。
通过吸引更多绿色企业来带动产业升级，将减少50%的直接碳排
放。
食品生产管理将使农业生产的排放量减少50%。
使用当地采购的小麦秸秆生产纤维素乙醇可以通过碳排放交易市
场抵消剩余的61216吨二氧化碳当量。
来源：
In3act
考虑到所有可用技术和现有基础设施，我们对这种新的能源供应模式
进行了设计和评估，以确保其具有可持续性和可行性。该系统几乎完
全基于清洁能源消费，能源结构中已找不到煤炭的身影，私人运输中
使用燃料产生的边际残余排放也可以被抵消。